“你——”
蘇桃開啟房門,就見到滿臉血汙,胸前還翻著血肉,機械義肢斷裂,介面出刺啦啦閃著火花,低著頭的時子晉。
他腳下汩汩流著鮮血,這鮮血像是有溫度,灼燙到了她的眼睛,讓眼淚不受控的漱漱而落。
她想說話,喉嚨卻像是被扼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想伸手扶他,手臂卻有千金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他離她是那麼近,彷彿咫尺之間,卻又遙不可及。
他輕輕啟唇,反覆描繪著兩個字。
蘇桃怎麼也聽不清。
“桃、桃——”
蘇桃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熟悉的臥室,大口喘氣,眼角滿是淚。
雪刀嗷嗚嗷嗚的跳上床,大舌頭舔著她的臉上的淚。
林方知聽到動靜,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跑上樓看她,迷茫又擔憂的小鹿眼微微睜大,彷彿在詢問她怎麼了。
蘇桃抓過旁邊的白芝麻,用它毛茸茸的肚子擦乾眼淚和雪刀的口水,悶悶的對林方知說:
“沒事,就是做噩夢了,你回去睡覺吧。”
林方知不放心,指了指門口表示自己今晚就睡這。
蘇桃豎起眼睛:“不行。”
趕了他三次,林方知才不情不願的下了樓。
蘇桃躺下平復情緒。
江嶼從夜色中走出來,淡聲道
“你要是擔心,就勸他別去。”
蘇桃看向窗戶旁他修長的身影,悶聲問:
“你怎麼知道我夢的什麼?”
江嶼有些無語:“你喊了好幾聲‘子晉’。”
蘇桃:“聲音大嗎?”
江嶼看了眼昏昏欲睡的白芝麻:“它都醒了。”
白芝麻是出了名的能吃能睡。
一般程度的吵鬧是弄不醒它的。
語罷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在隔壁也聽到了。”
蘇桃表情木了起來,但也只尷尬了幾秒,心裡又被擔憂佔了上風。
她不確定自己的夢是預知警示,還是單純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嘆口氣:“我勸不了的,而且他也接了軍令。”
江嶼便不再說什麼了,隱沒進陰影裡準備離開。
蘇桃叫住他:
“對了,你妹妹的事情我已經拜託宋隊長他們幫忙打聽了,他們車隊行走南北多年,認識的人多,應該會有些線索,另外,等我們的網頁上線後,我會讓甘虹玉出一則尋人公告。”
江嶼一怔,心跳開始加速。
他以為還要等很久,沒想到她那麼重視,早早的就開始託人去辦了。
江嶼鄭重的道謝,輕聲說道:“您早點睡,有什麼事情喊我。”
蘇桃揉揉眉心:“好,你也快去睡吧。”
一夜無眠。
天一亮她就給時子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什麼也沒問,也不勸,只是絮絮叨叨的囑咐一些話。
時子晉都安安靜靜的聽著。
聽到後面,見她沒話說了還是不掛電話,他笑道:“要不當面說吧。”
蘇桃一愣:“你回來了?”
時子晉含笑:·“嗯,剛到,等我一下,我得先去見老首長。”
還沒到約定的時間,蘇桃就忍不住先下樓在桃陽大門口等著了。
桃陽周圍的人還挺多的,大多都是流浪倖存者,還有其他慕名而來卻沒透過入住申請的人。
他們紮了不少帳篷在周圍,旁邊還堆放著各種各樣的生活雜物,衛生環境也惡劣,吃喝拉撒隨處可見,加上天氣又熱顯得桃陽內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蘇桃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