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小坐在婦人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婦人的背脊。“大嫂,不要哭了。大嫂,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說說,要我們怎麼幫你。我們能做的,一定為你做到。”
婦人一把鼻涕一把淚:“不能告啊……告了……我還怎麼見人吶!我沒臉見人啊……讓鄰里街坊知道了,不只是我,我老公、我女兒,都抬不起頭了啊……我女兒以後還怎麼找婆家啊……”
葉天在旁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原先提議婦人告狀,乃是出於好心。如果婦人真的要用法律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和寧小小一定鼎力相助。話說回來,如果沒有葉天與寧小小相助,婦人這場官司十之八九會輸。
先不說別的,單就婦人收了錢(不管是借的,還是怎麼的),只要那個“老闆”一口咬定,這只是一起簡單的嫖娼。那婦人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平白還擔了“表子,野雞”的罵名。
寧小小自言自語道:“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葉天沉聲道:“當然不能這麼算了。這事情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別忘了,大嫂還有借條在那混蛋老闆手裡呢!”
婦人的哭泣聲是越來越大了。
葉天看了寧小小一眼:“這個區的分局,你是否有些熟人。如果有的話,託他們解決一下。事情不要弄大,讓他們把借條拿回來就行。”
寧小小神情怪異地望著葉天,良久,嘆道:“也只有這樣了。”說完,搖頭苦笑不止。
寧小小摸出手機聯絡了一下熟人,這麼一啊二啊地訴說著。葉天站在一旁,懷著另外一番心思。這個N市,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一轉眼間,所有國有企業都變成非國有的了。
葉天自問:這還真跟自己搭上了一些關係。
是不是下去看一看,查一查?葉天打不定主意,他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寧小小。
真要下N市,那一定得寧小小隨行才行。不然他們一行人鐵定是沒頭的蒼蠅,只會四處碰壁。可是她會去嗎?會同意和自己一起查嗎?
不要忘了,她可是黑省的官員,而不是中央的,或者其他地方的。
碰到這樣的事情,她應該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葉天猶疑不決起來。這也怪不得他。這件事情或許沒有面上展現出來得那麼簡單。葉天不相信一個縣市都被蛀空了,就沒有一個眼睛雪亮的正義之士了!還是別有隱情?會不會牽涉到上面?
自己所在的中小企業司要插手這麼一件事情,似乎還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如果真要查的話,也只能用去N市非國有企業調研的名義暗中進行。
哎,真得只是縣市一級的話,查也就查了。可……
葉天腦海裡又出現了下午的那個新聞“國有企業新時期的轉制問題在省委省政府的相關領導下全面展開。廖英明副省長受省委省政府的委派,將繼續分管這一塊的工作。”
這時,寧小小已經掛了電話。她對葉天說道:“不好意思。麻煩葉司和我一起把人送過去,等會兒有可能還要問些問題。”
葉天心道:寧小小啊,寧小小,別看你已經是省管幹部了,但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清楚的。這次為婦人要借條的事情,完全是靠你那分局朋友的臉面。要的到,那是自然。如果要不到的話,這就說明那老闆身後的後臺硬實的很,已經到了不把分局放在眼裡的地步了!這種事情完全是憑臉面說話,又怎會去做筆錄那種無用的東西呢?
下崗女工一條街,呵呵,哪個地方沒有呢?公安部門三令五申,可為何又屢查不禁?這有淺層次的原因,難道就沒有深層次的原因了?
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在分局裡,葉天與寧小小終於把這件事情處理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