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是...芹淼淼？”

夜色朦朧，宋妍可怔怔地，世界彷彿按下了靜音鍵，她整個人如同一尊僵化的屍體，沐浴雨中，丟魂失魄。

“是啊，很抱歉，我並不是林念念，也不是你的小念念，我是芹淼淼。”

少女語氣認真，撐著傘看著她。

“不，你騙我！”回過神的宋妍可發了瘋般，拿出手機開啟亮燈照在了少女的小臉，眼睛張到最大，以前所未有的認真姿態去觀察、搜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燈光照耀下，她看清了少女的容貌，白皙、稚嫩，還透著一抹腮紅，而那雙灰濛的眼睛，與記憶中大差不差。

這張她看了無數遍，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樣貌，一絲一毫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小臉，很熟悉，根本沒有假的可能。

“你騙我，我怎麼可能記錯！”宋妍可怒吼，心中卻莫名地忐忑不安。

“唉。”少女微微嘆了口氣。

隨後她在宋妍可的注視下，緩緩伸手摸向眼睛，往裡一扣，兩顆假眼球取了下來，又摸向下巴輕輕撕扯，一邊說著：

“這個叫義眼，是找大師一比一還原的，而這張模擬臉皮也是特製的…”

撕拉——

少女將一張人皮撕扯下來。

宋妍可看著這一幕，狀若失魂，看著面前原本熟悉的少女，眨眼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那張臉蛋純天然可愛，也許是麵皮粘黏太緊，還殘留著些許黏痕。

而那雙黑色的眼睛，既陌生又熟悉。

“現在你信了吧？”少女眨眨眼，“我以為你能看穿我的偽裝，畢竟你對林念念那麼熟悉，可沒想到你還是認錯了。”

她的話化作一把尖刀，狠狠扎入這個即將破碎的女孩心口，宋妍可眼眶再次泛紅，不知是笑還是哭，靜默無聲。

認錯了...

為什麼會認錯？

為什麼又一次認錯？

“我真是個蠢貨！”她心中自嘲，想起了第二週目時，芹淼淼與林念念替身交換。

那時候她沒有認出來，現在...還是沒有認出來，這算是什麼？最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都能認錯！那之前說的話又算什麼！？

“別太難過，畢竟這是出自白悅之手，你發現不了也是很正常的。”少女安慰道。

“可我連最熟悉的人都認錯了，還是兩次，我憑什麼去守護小念唸啊！”宋妍可痛苦蹲在地上捂臉痛哭。

少女靜靜地走上前為她遮雨。

不知過去多久，宋妍可情緒悲傷過度，大腦強制性封鎖情緒，漸漸地，她的思維明晰起來，既然面前的是芹淼淼——

那真的小念念在哪呢？

她猛地站起身，佈滿血絲的眼眸死死注視著少女，一把尖刀抵在其脖頸。

“說，我的小念念呢！？”

少女小臉閃過一絲猶豫，眼中藏著對死亡的恐懼，很快又被堅定取而代之。

而她這一系列的變化，全都被宋妍可捕捉到了，心神猛然顫動，一個讓她最難以接受的想法在腦海瘋狂生長。

“抱歉，林念念已經死了，就在三天前。”少女低下頭，語氣變得沉重。

三天前麼...？宋妍可想哭，卻發現根本哭不出來，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那不正是在餐廳的事嗎？她想起小念念被沐言帶走，而自己卻沒有絲毫作為。

宋妍可聲音發顫，“...小念念是怎麼死的嗎？白悅還是黃黎山？”

少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宋妍可心中悲鳴，原來是自己“拋棄”了小念念，讓小念念深陷絕望啊。

“原來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