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冥王第一次無法應答。
就在所有人的不語中,一名滿臉大汗的玩家走了過來,一看就知道是個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覓了兩個多小時的可憐人。
他完全不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的雙眼卻看到了冥王身邊屹立的怪物。
「不、不男不女的……讓人噁心的……我、我找到啦!」玩家瘋狂的拋開了他已經揉爛的提示卡片,衝向那可怕的傢伙。
當看見了另一個玩家衝向葉子,章史明顯感受到了身後激動隊友傳來的壓力。
只剩下五個名額,被搶奪了任何一個後,註定章史保護的這些人裡有一個將失去遊戲的資格。
最後,章史還是堅持到了那瘋狂的玩家接觸到怪物的時候……
「比比!碗假缺任搓屋椰紫,嗓時油洗紫歌!(嗶嗶!玩家確認錯誤葉子,喪失遊戲資格!)」
所有人還在錯愕的時候,路邊的一輛車中迅速衝出了四名魁梧的工作人員將這名玩家打昏在地,直接拖回車裡迅速駛離。
就在那輛車離開的同時,另一輛同樣的商務車停在了同樣的位置,如同一朵嗜血的食人花再次綻放。
看到這一幕,薔薇驚出了一聲冷汗,要是剛才沒有章史阻攔,那個被拖走的物件也就是她了。
局勢終於明朗起來,所有人對章史的不解也終於化為了對冥王的敵意。
冥王又開口說話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從一開始就懷疑了……」章史放下了擋著同伴的雙手。
「我不信,不管是我或是司儀的解釋都沒有破綻,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就是因為沒有破綻才更加值得懷疑。不管是組隊的暗示、訊息的交換或是遊戲時間三小時的限定,一切對玩家來說都太有優勢了。如果這樣還不值得懷疑,我也不會叫迷失者遊戲為該死的遊戲了……」
「好吧,暫且接受你這種無力的解釋。可為什麼你能堅持懷疑我到最後?要知道,是你主動攔住其它人的,如果少了一個過關的名額,最後被留下的也一定是你。
「這也就是為什麼閻先生與修同樣對我存有懷疑,卻沒有主動阻攔其它人的原因。
「作為還積欠四十二年壽命的玩家,你承受不起失敗後要被奪去五十七年壽命的K3注射吧?別說你不會害怕,我在手術檯上已經見過,你是一個連別人的生死都無法承擔的膽小鬼。」
「怕啊,我從來到這裡開始就一直在害怕。你難道沒看見剛才我阻攔其它人時腿都在打顫嗎?」章史長長地嘆了口氣:「可哪怕是害怕也一定要冷靜思考,絕不能在存有懷疑的情況下行走。在這殺人的迷宮裡,這才是最正確的『行走』模式……
「而且,我終於明白這局遊戲的陷阱應該是——安慰劑效應,也就是指病人雖然獲得無效的治療,但卻『預料』或『相信』治療有效,而讓症狀得到舒緩的現象。
「集團這次正是利用了上局形成的團隊基礎,透過各種看似優待團隊的規則麻痺玩家的神經,讓所有人都覺得只有跟著團隊才是唯一順利過關的方式。
「於是,依靠團隊相互信任,交換大量訊息的玩家,最後都會找到你身邊的怪物,被迫出局。」
「可是為什麼冥王沒有被拖走?」薔薇疑惑了。
「很簡單,因為他真的是冥王要找的葉子。」閻先生嘆息著點燃了一支香菸:「其實在這片森林,根本就不只一片葉子,大概每一個玩家都擁有一片特定的葉子,而暗示也全在自己的卡片上。我們果然是有點安慰劑中毒了,連這麼明顯的思考方向都沒有想到,老了啊我……」
現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哪怕中間又有兩名玩家因為觸碰了怪物被打昏拖走,也依舊改變不了沉默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