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旻文臉色大變，“你竟然……”

“你滿意了嗎。”

滿意了嗎，滿意了嗎。高旻文自問，忍不住大笑，忍著痛甩出一疊資料，生硬地說：“籤吧，從今往後你我二人，再無瓜葛。”

“你……當真？”雖有預感，她猶不敢信。

“要籤就籤，別讓我反悔，到時就算你再對不起我，我斷然不會放你走，死也要死在一起。”

黎落沒有猶豫，包裡翻了半天找不到筆，急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高旻文幽幽一嘆，把自己的那支筆遞給她，苦笑：“有必要嗎。”

黎落接過，低頭在紙上龍飛鳳舞畫下她的大名才認真回道：“人心莫測，莫測人心。我們都不是君子。”她這才把離婚書看了一遍，然後說：“這個我不能要。”

“這是你應得的。”

“結婚之初我就說過，我不要你的東西，雖然我很*錢。”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如果接受她後半生便衣食無憂。

“我從不虧待我的女人。”

“我嫁給你時，我沒給你帶去任何好處，反而添了諸多麻煩，還有傷害了你的家人。如果你非要給我，那我勉為其難接受，然後……”她把轉讓書再遞還他：“既然給了我，我就有權處置它。商人無利不往，這是我給你的，以後就如你說的，再無瓜葛。”

是的，再無瓜葛。

中秋之日，萬事蕭索，他們終結成連理。

黎落沒去參加，明白是一回事，看淡是一回事，要眼睜睜看著他走向另一個人，對她許願一生卻不是那麼回事。

她和楊桃去了一趟杭州，西湖美景，淡淡的是離人的愁緒。

楊桃問她：“你後悔麼。”

“嗯？”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還回去麼。”

“自然要回去，至少今年走不了，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為什麼。”楊桃誤會，認為她的窘境是高家。

“我現在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窮學生，如果非得離開，我總得辦轉學手續。但我想，如果心放不開，無論身處何地都是牽絆。楊桃，你懂的不是嗎。”她也想好了好久，離開與否已不是她關注的主題。現在，她也不敢相信，誰也不敢相信，只能靠自己，或許她會離開，或許會留下，但絕不因為某個人。

“也是，兜兜轉轉到頭來四分五裂。聽說白露被送回老家，我想……”

“是嗎。”黎落也不意外，她始終相信高希雖冷酷薄情，人性未滅。老家又牽她淡淡的愁緒，她問：“她老家還有人嗎。”

“親戚總是有的。”

“你呢。”

“有人向我求婚，我也考慮過了，雖然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但我想試一試，所以我打算把店盤出去，跟著他走。”

“他不是本地人。”

“是。”

“你……”她想說會不會太冒險。

“如果有一個男人，他娶你*你疼你不計較你的過往，你會嫁嗎。”楊桃問。

這話要是在兩年前，她不會猶豫。經歷了這麼多，她知道人不能感情用事。她說：“我不嫁。”

“落落，我跟你不同，我嫁，不為*，一個人太寂寞。”

心性不同，人性不同，選擇也不一盡然。

從杭州回來，從朋友哪輾轉得知他們飛去了馬爾地夫度蜜月。黎落只笑了一笑，馬爾地夫啊，多少年輕情侶的嚮往。

“黎落同學，樓下有人找。”她坐在教室盯著書頁，門口有人叫她。

“謝謝。”

她合上書，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走到樓下，遠遠地看到梧桐樹下那挺拔的身影，她晃了一晃。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