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齒抓鉤在陽光下折射著鋒利的寒光,幾人幾乎感覺到那玩意掛進身體的撕裂感。爛桃轉身就逃,被蕭南幾步追上。抓勾揮動,從後邊掛住鎖骨,蕭南往後一帶,爛桃倒地。看著被抓勾倒拖的爛桃,譚斌、譚武嚇得拔腳飛奔。混在人群中的混混頓時四散潰逃,早有準備的下角街一幫少年揮舞棍棒,打出一片哀嚎。那天蕭南像拖著一頭豬一樣把爛桃拖過了一條街,身後一條血跡延伸到街口。
“我說過的,再看見你出現在這裡,打斷你的腿。”
爛桃喘著粗氣看著眼神邪惡的蕭南,蕭南一腳踩上爛桃被架空的大腿,腿骨發出清脆的折斷聲,爛桃一聲慘烈的哀嚎,暈了過去。
幾天後譚斌譚武聯絡了趙德民、黑皮,和當時還不算太有名的“十三太保”等眾多狠角色,約蕭南到城外斷橋大壩上見面。蕭南答應了去,也就是接下了戰書,下角街一幫少年熱血沸騰,磨刀霍霍。誰料蕭南那天單刀赴會,驅散要跟著去的眾人。蕭南自那時候起,就已經亡命,人生在他眼裡如同一場鬧劇。生亦何苦,死亦何哀,164陣地前的幾千具屍體歷歷在目,犧牲的戰友音貌尤存。
斷橋大壩上暗水青天,空中亂雲飛渡。一襲校官呢大衣的蕭南迎風站立,長髮飛揚、衣襟獵獵,夕陽將他挺拔的身形鍍上金邊。
大壩的另一邊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片,趙德民有點詫異,幾人對望,不知道蕭南什麼意思。
“他就是蕭南?”
“這貨怎麼一個人來的。”
“不會有埋伏吧?”
“埋你媽的,站壩上方圓幾里都看得清。”
“操!這小子穿這一身真帥!一會打殘了我要衣服。”
趙德民上前幾步,盯著英俊剛毅的蕭南,蕭南身上散發著亡命的氣息,令人膽寒。
“就你一個人?”
“一個人夠了。”
“兄弟,我知道你能打,你這樣死了不是很冤枉。”
蕭南菸頭一彈,大衣敞開,左邊插把東洋刀,右邊插兩把刺刀。亮白如雪的東洋刀緩緩抽出,鋒利金屬摩擦刀鞘的聲音在風裡傳出很遠。
“試試看就知道了。”蕭南鎮靜冷漠,渾身殺氣氤氳,是一種殘酷。就連天天在刀刃上混飯吃的趙德民,也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透著令人恐懼的氣息。這種氣息是蕭南上百次戰場殺敵點滴凝聚下來的,平時旁人和他自己都感覺不到,可真要殺人時,這些氣息自每個毛孔滲透出來,絲絲聚集。趙德民這類人對這種氣場尤其敏銳。
如果這場仗要開打,蕭南也許會死,也許不會。可趙德民知道他們幾個都得死,就算僥倖沒死,其他人死了,事情鬧大,抓住了也是打靶。趙德民退回去和幾個人商量了一下。
那天的單刀赴會,蕭南鎮定無畏的亡命氣質震懾了對手。一場轟轟烈烈的群毆變成了熱熱鬧鬧的酒席,為本市的黑道發展史留下莫大的遺憾。如果不想和一個人成為敵人,那麼最好和他成為朋友,幾個流氓團伙老大和蕭南成為了朋友,就連滿腿打著石膏的爛桃也杵著雙柺從醫院出來給蕭南敬酒。一笑泯恩仇,但這種平衡是暫時的,從來就沒有永遠平靜的江湖。
蕭南並沒有眾人傳說的那麼有侵略性,他每天依舊在下角街蹲著,抽菸、發呆、看老人下棋、瞧鄉下人和商販吵架。不過他身邊多了一群人,下角街大部分的街坊少年都跟了他,裡邊還有別的地塊投誠過來的混混。蕭南從來不告訴他們去幹什麼,不去幹什麼,可他們分工明確,哪些人割包偷包,哪些人掩護,錢怎麼分配。蕭南不用管任何事情,只要他蹲在下角街一天,就沒有人敢來踩地盤。蕭南給下角街定了兩條規矩——老幼婦孺的錢不準偷;超過一千的錢不準偷,偷到了也要想辦法塞回去。下角街那段時間出奇地平靜安穩,沒有一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