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水面上,整個小溪都閃動著點點波光,清澈得像一塊透明的水晶寶石。
兩個人下了馬,將馬匹在一棵木蘭樹下栓好。潔白的木花一朵朵綴在枝頭,像吸足了空氣中的瀲灩陽光,“啪啪”的幾聲微響,再也承受不住地直往下掉。柔止彎身從地上輕輕揀起一朵,垂頭默默想了想,終於走至劉子毓身前,說出了隱藏在心裡很久的話:“陛下,謝謝你。”
劉子毓正在拍沾在弊膝上的花瓣和灰塵,聽到這句,不禁一愣,輕輕直起身,疑惑的墨眸在她臉上游來游去。柔止看著手中的木蘭花,澀滯一笑,說道:“這三年來,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而我、我居然……”
劉子毓倒揹著雙手,輕眯起眼:“姓馮的告訴你的?”
清靈的烏眸彷彿蒙上一層水霧,柔止輕輕伸出手,撫上他被陽光籠罩的臉頰:“對不起,皇上,對不起,除了我這個如此平凡的女人,你明明可以擁有無數個佳麗,無數個愛你的女子。可是你卻,你卻……”
“果兒。”劉子毓一把捉起她手,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說:“不要說這麼傷感的話,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而已。”
柔止呆了,驚愕地仰起臉,一瞬不瞬凝視著眼前的人,恍若夢中。
她顫動著嘴,還要說些什麼,劉子毓已經故作輕鬆地放開了她的手:“好了,果兒,難道你都不想看看那邊的風景嗎?”他笑著指向停靠在前方的一艘木筏坐排:“果兒,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小時候你就像個野丫頭似的,不僅帶著朕鑽狗洞,還撐著那筏子讓朕跟你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為這事還捱了你母親一頓好打,你都忘了嗎?”
柔止還在震顫呆愣之中,劉子毓已經一把握著她的手,拉起就跑:“好了,別愣著了,走吧”。柔止“啊”的一聲,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拉到綠柳拂動的溪岸邊。
“現在好了,輪到朕來載你一程了,快上來吧,過了這村,以後想讓朕為你撐船那就不能夠了。”
他一邊解著系在樹下的木筏坐排,一邊向柔止招手,白色的衣袂飄舉在微風中,給人一種清雋溫和的儒雅之氣,柔止整個人恍恍惚惚地,過了好半晌,才笑盈盈提裙上船:“若是陛下劃得不好,翻了船,讓奴婢掉進水裡怎麼辦?”
劉子毓揀起木排的竹篙,一笑:“那有什麼,朕跳下去將你撈上來就是。”
“那萬一陛下不會游水怎麼辦?”
“……”
“怎麼了?陛下怎麼不劃了?”
木排劃了沒幾下,劉子毓忽然停止了動作,手撐著竹篙一動不動,柔止以為他真的不會游水,又引袖笑道:“原來是被我說中了,原來你真的不會游水呀!”
劉子毓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地裝過身,“不是朕會不會游水的問題,而是這水太淺了,這筏子撐不起走。”說著,扔下手裡的竹篙,開始彎下腰,脫起自己的鹿皮黑靴來。
柔止低頭一看,果見下方水面清澈見底,水波一點一點湧上木排,顯是淺到極處,再也不能劃了。她又環視四周,但見兩旁青山如黛,竹林整齊,隱隱几間籬舍錯落有致地散佈在半山腰上,她閉上眼舒舒服服地吸口氣:“那現在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就停在這兒啊。”剛一睜眼,卻見劉子毓已經赤著白淨的雙足,挽起褲腿,錦緞的袍服在腰際打了個大結,朝她伸出雙臂笑道:“走吧,朕這個艄公今日沒有將你渡過去,那麼只有將抱到岸上去了。”
柔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