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國崎支隊來江南的裝甲車中隊的一半力量。
也就是說,別看步兵才動用了一個半步兵大隊,但無論是火炮還是裝甲力量,國崎支隊幾乎是投入了所有能投入的。
這還不算。
最喪心病狂的是,國崎怔再度採用了100米距離近乎自殺式的步炮協同。
炮火幾乎是擦著日軍步兵的頭髮稍在倉城陣地上炸響。
曾經高達五米的倉城城牆都被整體削低了半米,豁口更不是曾經的一處兩處三四處,而是猶如一道已經潰堤的大壩,千瘡百孔,捨命狂攻寧願被自己炮火捲上天的日軍步兵似乎只要一個大踏步,就可以攻入城內。
而且日軍,是從倉城三面狂攻。
但,被炮火一輪又一輪光顧過幾乎不可能有人存活的中方陣地上,依舊不斷有子彈射出。
日軍成片成片的倒伏在城牆之前,或許也有為數不多的日軍透過豁口進入城牆內,但很快,在他們立足未穩的情況下,城牆內設定的由輕機槍和衝鋒槍組成的倒三角伏擊陣就將只有輕武器的日軍擊殺在豁口周圍。
他們根本沒辦法向他們想象的一樣撕開一個口子然後再向縱深突進,最終將城內的中國守軍進行分割,從而一一殲滅。
日本人最典型的陸軍戰術,中央吸引兩翼包抄突破,還有派出小股兵力截斷敵軍後路並伺機擊殺敵軍重要人物,其實就是未來中國軍隊最擅長的運動分割包圍戰術的原始版。
但就算是這種原始版運動戰術,已經足夠厲害,尤其是其還擁有可怕的炮火支援的時候。
雖然倉城一線城牆還在中方守軍手中,但已是搖搖欲墜。
中日雙方就像在泥潭中較量的兩個摔跤手,雙方都已經是鼻青臉腫精疲力竭,只是雙方都還在竭力堅持,就看誰先洩掉那口氣,那誰就將被對手按死在淤泥中斃命。
在日軍如此兇殘的戰法下,唐刀腦海裡閃出的各種戰法都失效了,這讓他不由得想起未來十幾年後爆發於北方冰原上的一場戰鬥。
那名範姓團長,帶著一個輕裝步兵團一日狂奔100多里在光禿禿的山嶺上阻擊武裝到牙齒的幾個師的米國牛仔。
他們可沒有倉城這樣的工事,面對的火炮和坦克更甚於現在,他們怎麼守住陣地的?
米國牛仔和現在的日本人一樣,頂著自己的炮火向上衝,警戒哨不起作用了,那就用輪流戰。
什麼叫輪流站?就是一個排上一線,這個排打光了,那就換一個排再上。
說白了,這叫輪流去死。
唐刀被迫也用上了這個無比殘酷的戰法。
因為,在這種雙方都必須要死戰的戰場,所謂的戰術,只有一種,看誰敢死的更多一些。
一個步兵排30多人,幾乎沒用到10分鐘,就被全部打光。
能被擔架抬下來還有口氣的,就是最大的幸運兒。
年輕的副班長錢大柱這次沒有哭。
因為,他沒時間哭。
屬於他所在的步兵排的陣地上,槍聲一直沒斷過。
他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射擊。
每個戰位上,都擺著一杆槍,有機槍,有步槍,有駁殼槍,手榴彈也都被旋開蓋子,方便他拉弦再投出去。
日軍兇猛的炮火阻斷了前來替換他們的步兵1排足足五分鐘,就連頭纏著繃帶親自帶隊上一線的營長劉震山都已經做好了全員上刺刀把肯定已經進入城牆工事的日軍趕回去的準備。
然而,當他們衝入陣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士兵們不由呆了。
一名士兵在戰壕裡奔跑著,不斷撲向戰位,開槍,然後,繼續奔跑,在日軍擲彈筒的榴彈飛來之前。
這,就是一線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