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這邊,倉庫和蘇州河都被照至雪白。
日軍陣地那邊,一樣被照明彈照成白晝。
中日雙方,都在各自的視線裡。
然後,日本人就看到,倉庫的樓頂,猛然綻出一朵熾烈的火焰。
那是蘇羅通機關炮。
正在射擊的機關炮。
“咚咚咚!”的悶響聲響徹夜空。
打得日軍陣地上煙塵四起。
幸好,這次日軍為了掩藏行跡,沒建立什麼機槍陣地,都是縮在戰壕裡,機關炮很猛,但對他們威脅不大。
不過,機關炮也就射了五發炮彈,就偃旗息鼓了,彷彿,這幾炮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通知對面的日軍,別瞅了,老子還在樓裡。
就像,遠遠的衝還在懵逼狀態中的日本人們豎了根中指。
中國人還有人滯留在倉庫中,本還在憂傷自己行動出岔子竟然放走對手的牧野俊不由看向自家上司,在他想象中,上司原本應該喜上眉梢才對。
然並卵,在看到縮排倉庫的中國人用機關炮衝己方近乎囂張的豎起一根中指後,牧野俊眼中的日軍大佐,竟然很痛苦的撓頭。
顯然,這並不是日軍大佐想要的劇本。
他原本設想的是讓中國人絕望的衝鋒,絕望的放棄,絕望的被屠殺。
而不是,重新縮回堡壘。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還要強攻?尤其是,在看到那座被炸燬的蘇州河橋後。
做為一名久經戰陣的指揮官,脅板次郎如果還不知道這是古中國兵法中所謂的破釜沉舟,那他真的就傻了。
這可咋整?如果不怕身邊的中佐和少佐看見,日軍大佐其實都有種當場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的衝動。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脅板次郎其實一點也不想在攻擊這個該死的倉庫了,哪怕探照燈的光芒中站在租界內的中國軍人不少,倉庫中的守軍一定不會多,他也不想。
腦瓜子嗡嗡的,大概就是日軍大佐此時的心態。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對對面重新縮回倉庫的中國人喊一句:你們過去吧!沒橋,游過去也成,誰八嘎的開槍,誰特麼就是狗孃養的。
只可惜,別說他喊不出口,關鍵是對面的中國人也不得信啊!
這真的,是個令人悲傷的事件。
一直自持身份站在百米外臨時接待站裡等候的斯馬萊特准將同樣憤怒。
中國人竟然並沒有全部過河,還炸燬了蘇州河橋。
收到訊息的准將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大踏步走來,衝著和詹姆斯上校一起走過來的陸軍少將冷吼:“張將軍,您麾下計程車兵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斯馬萊特將軍,因為日軍卑劣行徑,我麾下的這個步兵連譁變了,拒絕過河。現在,他們已經被我軍革除軍籍,從此以後所做的任何事都和我國政府無關。”陸軍少將滿臉苦澀的搖搖頭嘆息道。
“你們違背了白天我們擬定的協議,你應該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貴國政府在即將到來的國聯大會上得不到我西方各界的支援。”斯馬萊特准將的眼裡露出寒光,繼續向陸軍少將施壓。“我希望你能勸說他們過河,將陣地放棄,履行我們今天定好的協議。”
“斯馬萊特將軍,你覺得,這些士兵們炸燬了蘇州河橋,他們還能過來嗎?”跟在後方的陸軍中校向前一步,沉聲說道。
“張將軍,這位是誰?”五十歲的日不落帝國准將傲慢的翹起他的山羊鬍,瞟了一眼主動插話的謝近元,道:“我想,做為一名校官,應該知道,隨意插口於兩位將軍的對話是很無禮的吧!”
“斯馬萊特將軍,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四行倉庫守軍的指揮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