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面倒的局面。
戰後據日方統計,不算小村尚志大佐最先接觸中國人的戰場,光是第3炮兵聯隊後方戰死於各片陣地上的炮兵就高達4000人,戰死率高達三分之二。
可唐刀彙報給指揮部在殲滅第6重炮旅團戰場上總共戰死士兵189人,傷170人,那意味著,日本炮兵們耗費4000生命換來的不過是中國軍人不超過200的傷亡。
20比1的驚人戰損比,已經不只是裝備上的差距,更是戰術素養上的遙遠距離。
日軍炮兵的小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安逸了,他們顯然已經忘了,這裡是戰場,他們的敵人不止是炮兵,還有可能是拿著槍的。
戰後的日本陸軍痛定思痛,再度嚴令炮兵必須有步兵保護,炮兵們還要不定期進行步兵軍事訓練,步槍也要裝備到每個人,以避免再出現被中國步兵偷襲,打出釘在恥辱柱上的20比1的戰損比。
可這些口頭上說說簡單,實際操作起來不是一般的難。技術型兵種們內心抗拒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這又在難以為繼的後勤補給上來了個雪上加霜。
給步兵們供給足夠用的物資已經是極難了,炮兵們竟然也得和步兵們一樣拿槍,說這話的你們腦瓜子是壞掉了吧!日本陸軍本部主管後勤的陸軍大將就差沒指著禿子罵禿子了。
當然了,日本陸軍本部因為這道軍令吵成一鍋粥那是後話,第6重炮旅團的陣地上這會兒同樣是打成了一鍋粥。
只不過,日軍的陣地肉眼可見的被蠶食,直到澄田賚四郎這個倒黴孩子終於徹底醒悟。
中國人恐怕不止是打著炸炮搶炮的打算,而是要將帝國花費巨大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精銳炮兵全部擊殺在這片曠野,終於下達全軍自行撤退的軍令。
可惜,那已經為時太晚了。
隨著唐刀下達最後總攻的軍令,騎兵營的騎兵們重新騎上馬背,在曠野中對徹底失去保護也失去戰鬥之心的日軍炮兵進行追殺。
那已經不是潰敗,而是潰逃。
整個第6重炮旅團全軍在入夜之前,擁有兵力達7400餘人,在天亮之後的集合點進行清點才不過600多人,直到又過了好幾個小時,才陸陸續續又歸隊幾百人,又過了一天,又有潰兵歸隊,最終僅餘大約2000人,有超過5000日軍葬身於這場暗夜偷襲中。
不算72門大口徑火炮的損失,僅是人員損失就足以令身在中國淞滬戰區的日軍眾將失色。
而第6重炮旅團少將旅團長澄田賚四郎也沒食言,和他的訣別電文中說的一樣,死在他堅守的陣地上。
不過,在曾經時空中成為日本陸軍第一軍中將司令官的澄田賚四郎沒有死在中國軍人的手中,在下達全軍自行突圍的軍令後,他就在戰壕裡用刀切開了自己的肚皮。
只是,因為少將領章和指揮刀以及旅團軍旗都被其心腹參謀官帶走,幾乎無人得知這位肚皮被劃拉開的傢伙是誰。
漆黑的夜裡,無數雙屬於中國人的腳從日本陸軍少將身上跨過,也沒誰多看他一眼。
直到一個小時後,中國人都已經離開這片還在燃燒在秋風中搖曳著火光餘暉的陣地,遍佈死屍的陣地上寂靜的令人恐懼,澄田賚四郎才無比孤獨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一名陸軍少將帶著一名陸軍大佐外帶著5000餘日軍炮兵的命,還不是這個晚上日軍所有的損失。
因為,6公里之外,全軍輕裝瘋狂向這邊趕來的第36步兵旅團也遇上了阻擋他們的人。
那才是這個夜晚最慘烈,也是最血腥的戰鬥。
月亮,也或許是因為不忍目睹這場令神魔戰慄的戰場,也早早的鑽進了烏雲。
戰場上的光明,全是照明彈和各種曳光彈劃破夜空的光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