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步兵旅團派往敵後滲透的160精銳盡數完犢子的事之後,也就當沒看到36步兵旅團全體正在磨洋工的事實。
說白了,牛島貞雄已經徹底偃旗息鼓,就沒打算再跟這支中國軍隊耗下去,這個對手最好跑得越遠越好,他就算和兵力遠多於自己的另外一個對手對陣,也不願意再和這支軍隊碰面了。
有些時候,學會認慫,其實是很明智的一件事。
但總有些人,是鐵頭。
這一次換成了國崎支隊。
只用了四天時間,就跨越了200公里,這對於任何一支沒有大量汽車運載,幾乎就靠兩條長不過70厘米小短腿跑路的重灌軍隊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
經歷松江之敗的國崎支隊在國崎怔少將的率領下,於崑山、錫澄線連續克敵,重新恢復了屬於‘鋼軍’的驕傲。
想到可以復仇在松江城外將自己打成狗不得不求助於114師團這種渣渣師團的對手,國崎怔支隊近八千大軍那是一路風塵僕僕。
看原本‘面如冠玉’相貌堂堂的國崎怔少將那張灰撲撲的臉就知道,急於復仇趕路的‘鋼軍’們搞不好幾天都沒咋洗臉。
眼屎都掛在眼角的日本陸軍少將萬萬沒想到,就在自己即將趕至的前幾個小時,中國人就特麼像聽到動靜的兔子,跑了。
跑了也就算了,對於獵狗來說,兔子跑了追就是。
可讓抵達18師團師團部的國崎怔憤怒的是,他名義上的上司牛島貞雄這個老貨,竟然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對於下令全軍立刻出發銜尾急追這事兒一點也不上心。
有種他跑讓他跑,反正我是完成了我的戰術目的的意思,難不成是中國人給他送錢了?
“18師團諸君連續多日作戰,想來已經極為疲憊,那儘可多歇息幾日再戰,我國崎支隊奉柳川平助司令官閣下之令遠道而來,豈能寸功未立坐看頑敵遁逃,那便由我軍領此追擊之責,若遇敵頑抗,尚請已修整完畢諸君前來支援吧!”國崎怔丟下這幾句話,就轉身離開。
話說得還算圓,畢竟光靠他七八千號人,追是可以追的,但想把人家那兩三萬人一口吃掉,還得靠18師團這兩萬人幫忙。
只是,其中蘊含著的蔑視之意,懂的人都懂。
但罕見的,坐在軟椅上的牛島貞雄卻沒有發怒,而是靜靜地看著國崎怔遠去,良久,嘴角彎起,露出一絲冷笑。
不過40來歲的國崎怔對於已經年滿60的牛島貞雄來說,就是個晚輩,他如何知道,他這些表現已全落入老奸巨猾的牛島貞雄的算計之中。
第十軍現在是兵分兩路,一路由柳川平助親自率領沿京杭鐵路攻向金陵正面,一路就是以他牛島貞雄為主沿嘉善嘉興至蕪湖圍向金陵後方。
根據戰場指揮權原則,從國崎支隊繞行太湖而來那一刻,國崎支隊這支混成旅團級部隊的指揮權就在他這個陸軍中將這兒。
換句話說,國崎支隊無論怎麼打,打贏打輸,都會算在他牛島貞雄頭上。
打贏了,自是什麼都好說,國崎怔立功授獎,他牛島貞雄做為最高指揮官也跑不了。
而若是打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死的是第五師團的人又不是他18師團的,想推卸責任不過是“國崎怔仗著有板垣徵四郎撐腰,桀驁不馴擅自出擊導致敗績”一句話的事兒。
既然你國崎怔這麼想和那些中國人掰腕子,那就讓你去試試好了。
國崎支隊在抵達嘉興之後,也就停下吃了頓熱乎飯,而後就急搓搓的全軍出動直奔廣德方向。
而18師團則真的像個乖寶寶一樣,全軍停下修整。
第36步兵旅團更是求之不得,現在有第五師團這幫倒黴孩子去當牛島貞雄這個老狐狸的刀,他們可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