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男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衝入河中的麾下傷亡率必然超過三分之一。
可做為指揮官,他又能怎麼辦呢?他必須要知道河有多深,水流流速有多快,以及對手的重火力點佈置。這些,都需要用血淋淋的生命來做誘餌才能查探出。
「命令前方的戰車中隊出戰戰車,必須保證對敵火力壓制,對步兵進行最強火力掩護。」賴谷義男面色嚴肅的下令。
這是他能對麾下所做的最大支援了。
結果,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哪怕日軍步兵的先頭部隊已經踏入冰冷的河水,隨著他們前行,河水已經齊腰深了,對岸依然靜悄悄的。
中國人在搞什麼鬼?這個疑問幾乎已經是戰場上所有日軍的心聲。
那種來自對手詭異的沉寂,令每一個看著這一幕的日軍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如果不是75山炮的炮火還在向前延伸,正炸得三四百米外硝煙滾滾,日軍甚至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錯覺:這個戰場上其實除了他們沒別人,中國人早已經被帝國戰機和大炮給炸跑了。
但顯然,這同樣只是美好的寄望。
別說濁漳河北岸早已挖好了縱橫交錯的戰壕,光是防炮洞就有二十幾處,在日軍炮火開始試射的時候,772團3個步兵營就以排為單位,透過交通壕撤往早就指定好的防炮洞,戰壕裡就留了兩個步兵連做為警戒部隊。
日軍炮火足夠猛烈,也給留在戰壕裡的兩個步兵連造成了一定損失,但要說能把散佈於1800米戰壕裡的200多中國官兵全部給炸死,那日軍的炮火強度至少得乘以5。
而在日軍炮火逐漸稀疏並由河邊百米向外延伸的時候,各營就又各自派出兩個步兵排走出防炮洞,透過交通壕向一線進行支援。
目前位於一線的雖然不是772團全部主力,但也高達4個步兵連近540人,兵力比日軍還要多一些。
不光如此,3營各自的火力支援連一部分重機槍和迫擊炮也冒著被炮擊的風險進入各自戰位,想打的話,隨時可以開槍。
但擔任一線指揮官的小丁營長卻是遲遲不下令還擊,哪怕緊跟在他身邊的上尉連長滿頭熱汗的連續詢問兩遍,他也堅定的搖頭。
「等等,讓大家再等等!」小丁營長趴在戰壕沙袋的後面,謹慎的透過專門留的縫隙看著河面上正在艱難跋涉的日軍。「小鬼子就是等著咱們的機槍開槍呢!擲彈筒兵和步兵炮應該早就準備好了,老子這次偏不如他的願,不用機槍。」
正說間,對岸的八輛94式戰車開始瘋狂開火,機猶如雨點般擊打在陣地前的泥土上,噗噗作響!
「鬼子要開始大規模渡河了。」小丁營長背靠著戰壕壁,臉上依然冷靜。「告訴指戰員們,按照原計劃,一半人用槍,一半人負責投彈,咱們這次不用機槍,一樣能把鬼子幹掉。」
話音未落,陣地前十幾米處,「轟轟轟!」炸起一片硝煙,那是日軍的甜瓜手雷。
之所以甜瓜手雷基本都扔在陣地之前,那是因為,戰壕是沿河挖掘的,但可不是挨著河邊,遠的距離河邊有50米,近的,也有40來米,渡過河的日軍想把手雷投進戰壕,那是做夢。
而之所以一過河日軍就開始投擲手雷,而不是繼續向前,那實在是不想向前,而是不能。
河北岸的地勢較高,或許被河水常年沖刷的原因,天然形成一道坎,高達2米多。
一部分日軍過河後,不由有些傻眼,他們想要攀上這道坎,還得架人梯
換成以前,一個人做梯子,另一個人提著槍一路跑,藉著衝力和同伴的肩膀一躍而上就完了。
可現在,他們在泥漿裡跋涉就已經耗費了不少體力,又過了道河,這力氣早已去了一半,完全溼透的皮靴和軍服又平白增加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