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出。
‘臥槽!這世上還有比老子這營長更不懂風情的男人嗎?’李九斤眼前只覺一黑,內心瘋狂吐槽。
如果不是因為此時是戰時,老兵油子必須得啐他一臉,你丫的這不是明顯趕人嘛!就這,還蕭瑟落寞個鳥啊!
“九斤哥,我那天晚上抱著小石頭的時候許諾過,這輩子不報了我冷家的仇,砍下千名日寇的狗頭,我若開心一天,死後就入十八層地獄。”冷鋒喃喃自語聲傳來。
“可是,我看到清如她來,不用說什麼話,她就在我旁邊,我就忍不住的開心,可那樣,我對不住死在我懷裡的弟弟,他才十七歲,他沒穿過什麼好衣裳,更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就連想吃顆糖,都得揹著我免得被我訓斥。”
望遠鏡遮住了這名四行團有名的冷麵營長的眼,李九斤也無法看到望遠鏡背後已然潮溼的眼窩。
幼弟就在自己眼前戰死,不僅成了冷鋒一生的痛,更是成了他的心魔,導致他感受幸福都成了一種罪惡。
可他是人,當愛情猶如洪水般席捲而至的時候,誰能抵擋?
“兄弟,你喊我九斤哥,那我也不喊你營長了,就當我們弟兄兩個戰前嘮會兒家常。
首先,你這個想法就不對。小石頭若是泉下有知你這個當兄長的連喜歡個姑娘都不敢,一定會怪你的。
退一萬步講,不講那些情情愛愛的,單說冷家現在就剩你一人,咱中國人傳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咋說都得娶老婆生個娃娃吧!
怎麼的,還不許看著老婆孩子笑一笑呢?
而且,你冷大營長帶領著咱們三營宰的鬼子沒有八千也有五六千了吧!咋,還非要把小鬼子的屍體排排躺好,你這個當營長的一刀一刀剁過去呢!
我老李今年已有32了,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比不上兄弟你讀過書,不是團座逼著我認字,到現在連婆娘名字都寫不出來,但也總結到幾條人生經驗。
這其中一條啊!就是幹任何事兒之前,得仔細想想自己會不會後悔,就像我決心豁出這條命跟著團座幹,我的目的不過是希望我的老婆孩子能有個安穩生活,他們能好好活著,我就一丁點兒都不後悔!
顧西水那小子的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趕到戰場時,么妹兒沒了,多好的姑娘,顧西水最憂傷的是他連喜歡她都還沒說出口呢!
現在,他只要作戰歸來,就坐在么妹兒的墓碑前一坐一天,然後把勳章掛在那塊墓碑上,誰看了心不疼啊!
兄弟,你怎麼做那是你的事兒,哥哥只是勸你一句,想清楚了,別以後後悔,那是最傻的!”
李九斤輕聲叨叨著,想抽根菸,卻想起不能點火暴露目標,就隨手扯了根枯草塞進嘴裡叼著。
“呼!”良久之後冷鋒輕輕撥出一口白氣。
放下手中望遠鏡,揉揉自己風雪中凍的有些僵硬的臉,依舊看向遠方的眼眸彷彿明亮了許多。
“此戰之後,我就向團部打報告!”
“幹啥子?”李九斤微微一怔。
“結婚啊!”冷鋒站起身。
“額”李九斤想捂額頭。
這事兒不得是你先向人家月夫人求婚?再向團部打報告?
特良的,這種直來直去不懂半點風情的男人,竟然也有妹子喜歡,簡直也是絕了。
不過也是,老子那個身板比門板還寬的婆娘不就愛老子愛的死去活來的嗎?尤其是看到老子寄回去的錢後,那來的信上就寫一句話:“娃兒他爹啥子時候回來,妞兒想要個弟弟!”
李九斤一想到老婆寫來的家書,瞬間感覺身上熱烘烘的,一點都不感覺冷了。
或許,不感覺寒冷的原因是大口子洞駐地錢老闆開辦的被服廠的功勞,如今四行團全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