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起的煙塵形成了一道彈幕,凡是企圖鑽進這道彈幕的,都會被迫擊炮炮彈四濺的彈片撕成碎肉。
三營裝備的那三門雙管炮之所以被官兵們稱呼為榴迫炮,那是其80毫米炮管既可以仰高射角當迫擊炮,又可以放低仰角當榴彈炮,其80口徑的炮彈威力甚至還大於82迫擊炮的,所以成為整個步兵營最受歡迎的步兵支援火炮。
正在從陣地前100米區域處撤退的日軍直接被這道恐怖的彈幕給阻擋住了,山上和側翼不斷飛來的子彈將這近百名日軍壓制在山坡上動彈不得,只能被動挨打!
這種狀況持續下去,用不了太久,這百名日軍基本上都是去天照大神處報道的命。
若是這樣的話,這個清晨由橫山澤親自主導發起的這輪進攻不僅會無功而返,損失也將高達200人,再加上昨夜和昨日白天的損失,在小小的2091高地上,日軍損失將達到500餘。
傷亡幾乎直追主陣地那邊。
但相對於橫山澤這個倒數第一,已經妥妥成為倒數第二的尹堂秀爾中左完全可以毫不臉紅的反問一句:“我這邊的主陣地上可最少有數百名中國人,澤君你呢?”
2091高地上兵力最鼎盛的時候,也不過34人,經過這40餘分鐘的鏖戰,減員11人至人,也就是類似於半個日軍步兵小隊的兵力!
這戰損比,簡直沒眼看!
可惜,戰鬥並沒有結束,用站在掩體後的橫山澤大左冷冰冰的原話:‘賽跑時不一定快的贏,打架時不一定弱的輸,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說完這句話後,橫山澤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密佈陰鷲的雙眼湧上的不是挫敗,而是更可怕的酷烈,讓他身邊的少左參謀官背心冷汗連連。
面對山頂上中國士兵得理不饒人的一通開火,肆意射殺著被迫擊炮彈幕阻擋無法撤退的近百日軍,日軍原來還時不時開炮的山炮和步兵炮卻突然變得稀疏多了,數十秒不見一枚炮彈落下!
“不對勁兒!”李九斤的眼睛微微一眯。
“命令,各排迫擊炮不惜一切代價對各高地上的日軍進行打擊,我連高地上所有排班,除留守一個步兵班以外,其餘全體撤回防炮洞,以最快速度。”李九斤果斷下令。
“還有,打紅色訊號彈提醒2091高地,打旗語通知他們,最多隻能留半個步兵班,其餘人都給我先撤出高地,日本人若動用重炮轟擊我七連陣地,他們是首當其衝!”
“屠班長,你帶著4班弟兄們趕緊撤。”一張臉被硝煙燻得漆黑的警衛班長周大鵬急匆匆跑過來,拍著正在被衛生員包裹背後傷口的屠運生的肩膀,吼道。
“撤?往哪兒撤?”屠運生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戰友,有些蕭瑟的回答道。
年輕中士怎麼能不蕭瑟?
他的4班,在昨日無比激烈的戰鬥中,只戰死一人傷三人,但在這個清晨不到一個小時的戰鬥裡,快被打沒了。
那枚落在戰壕裡的炮彈,帶走的,是他4班三名士兵的命和兩人生死未知,一個的胳膊被彈片齊齊切掉,一個被氣浪捲起老高不停吐血,也不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還有一名士兵在瘋狂的對射中被日軍射中鋼盔,第一次經歷如此可怕戰場的新兵太過緊張,沒有按他說的將鋼盔的繩子解開,而是牢牢的系在下巴上。
雖然因為圓角的關係,65毫米三八步槍子彈被彈飛並沒有射透鋼盔,但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卻不是人體最脆弱的頸骨猝不及防中所能承受的。
腦袋扭到一個怪異角度計程車兵幾乎是一聲未吭,就那樣倒在戰壕裡,等發現再去搶救的時候,頸骨折斷導致呼吸受阻的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原本連他一起還有12人的步兵班,到這個時候還能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