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防線之外,中國人也真是夠瘋狂的。”
低頭仔細看了一下作戰參謀根據戰場觀察畫出的作戰地形圖,沉聲問道:“第47步兵聯隊支援我軍的三個步兵中隊有幾個投入戰場了?”
“聯隊長閣下,有一個已經進入戰場,還有兩個步兵中隊正在後方待命。”一名作戰參謀翻看著戰報,忙回答。
“那就讓他們負責攻擊那座小山丘,我方火炮會替他們做火力掩護。我45步兵聯隊繞行右翼的一個步兵中隊也會抽出兩個步兵小隊配合他們進行攻擊。”神田正種不再看地圖,轉身面向戰場,冰冷的聲音傳來:“還有,替我轉告他們,我不需要傷亡數字,我只要結果,500兵力若是還拿不下那個山丘,他們的兩個陸軍大尉就切腹吧!”
中方或許並不知道,為了1500米防線,日軍曾一波攻擊中投入4個步兵中隊進攻,但為了一個不算起眼的小山丘,神田正種就一次性投入了兩個半步兵中隊。
但那個山丘上,卻只有一個警衛連150名步兵和不足50人的機槍手。
而且,在日軍瘋狂的炮擊中,已經有一個機關炮班失去戰鬥力,十幾名步兵傷亡。
日軍參與進攻的步兵,三倍于山丘上的守軍,在遠方,還有更多的日軍步兵充作預備隊,雖然日方並沒打算這麼做。
無論是在神田正種這個陸軍大佐,還是位於第一線的兩個日軍大尉看來,500兵力,在火炮的支援下,都已足夠。
但他們錯了,全都錯了。
如果說這場位於曠野中的阻擊戰是整個嘉善地區抵抗日軍作戰中最慘烈的一戰話,位於中方戰壕防線右前方200米外的這座擁有十幾米高度的山丘發生的戰鬥,則是慘烈中的慘烈。
‘孤陵’擁有高度的優勢,但如同神田正種所說,那條阻擋日軍前進的小河,也將小山丘和小河另一面挖了戰壕的中國防線之間割裂開。
防線上的中國人若是想支援山丘,也必須得跨越那條寬五米的河。
所以,觀察了老半天地形的日軍用六挺重機槍和近十具擲彈筒對小河進行封鎖。
由山丘另一面繞行的兩個步兵小隊日軍雖然因為中國軍隊迅速向側翼機動無法跨越那條河,但他們不斷髮射照明彈,阻斷了中國軍隊的支援之路。
那也意味著,從那一刻開始,‘孤陵’上的100多名中國軍人,就是孤軍。
除了直面己方防線的這一面,以及輕重機槍能夠覆蓋到的另一側面,另外兩面全部在日軍的控制範圍內,最少,也會遭受日軍兩面圍攻。
而日軍,卻是更為堅決的採用了三面圍攻。
兩個步兵中隊,由戰壕處火力無法覆蓋的兩面進攻,側面,則由先行繞過去的兩個步兵小隊實施誘攻。
既牽扯山丘上中國守軍的精力,也讓位於戰壕方向的中國守軍輕機槍火力點不斷暴露。
為此,日軍在300多米外佈設了不少於15具擲彈筒,對中方暴露出的火力點進行瘋狂打擊。
還是老套路,炮火覆蓋之後,就是步兵衝擊。
日軍步兵,由三面進攻,黃呼呼一片,在山丘下蠕動著。
“各排自行攻擊,不必等我命令!”親自坐鎮小山丘的刀疤老趙從戰壕中探出頭,看著密密麻麻的日軍步兵,眼中沒有多少恐懼,低吼著對身邊的通訊兵下令。
悄悄縮回戰壕,輕呼一口氣,將壓滿了子彈的六個彈匣輕輕擺放在最順手的位置,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額頭上的刀疤在不時爆閃的火光中就像一條活著的蜈蚣,微微扭動。
顯然,他的心情並不像他剛剛表現出的那般鎮定。
面對日軍近乎瘋狂的攻勢,少校,一樣恐懼。
恐懼自己再也無法回到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