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歸於寂然。
那種不放過的兇殘,令人不忍直視。
藏在戰壕裡的中國射手,就這樣當著日軍的面,肆無忌憚獵殺著他們對面一切還活著的生物。
直到天空上所有的照明彈全部落下,整個戰場重新陷入陰暗。
日軍雖然憤怒的差點兒咬碎了後槽牙,卻是拿不出拯救傷兵的任何對策。
“八嘎!中國人這是瘋了嗎?他們為何敢如此對待帝國陸軍,就不怕我們會用更殘酷的方式回擊他們嗎?”一個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日軍重機槍射手無比憤怒的發問。
“他們,恐怕從未想過生離此地,自然是不害怕的。”重機槍射手身邊的一個少尉小隊長冷冰冰的幫他解答疑問。
黑暗中,日軍少尉眼裡閃著濃濃的恐懼。
讓這個日本陸軍少尉恐懼的不是陣亡於‘板載衝鋒’中的數百同僚,松江城下第13步兵旅團戰死者的遺體是此地的好幾倍;甚至,讓他恐懼的也不是還未結束的戰場,再投入作戰,做為重機槍小隊的指揮官,他或許會死於中國人的迫擊炮下,但絕不會像那些同僚一樣,孤獨而冰冷的躺在泥地裡。
讓他恐懼的,是中國人展現出的狠辣,就這樣當著對手的面連傷兵都不放過,意味著他們選擇承擔相同的後果。
想衝破這片陣地,除非,殺光他們,再無他途。
而這,又談何容易?透過剛剛這十分鐘的自殺式衝鋒作戰,中國人已經拿出了迫擊炮、機關炮、重機槍以及各種長短槍,火力兇猛、彈藥充沛。
已經全部輕裝行軍的聯隊,將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攻克這片陣地呢?還是用衝鋒嗎?用剩餘的步兵大隊?日本陸軍少尉幾乎已經可以想見己方屍橫片野的狀況。
令人不寒而慄。
但,日本陸軍少尉的解釋還不足以說明眼前的戰況。
或許,只有中國軍人自己最清楚這樣做的理由。
中方的戰壕裡很安靜,同樣面對死亡,擊退日軍進攻的他們,顯然要比日軍要淡定一些。
不是他們不悲傷,而是再如何撕心裂肺的心傷,戰場,也不允許人一直沉浸其中。
幹掉對手的欣悅和隨時都可能面臨死亡的恐懼會佔主導士兵絕大部分注意力。
戰死士兵的遺體全部放在戰壕的一角,只有受重傷計程車兵才有資格被摸入戰壕裡的醫護隊背在背上或是匍匐著用擔架拖走。
不是不緬懷或是尊重死亡,而是,這就是戰場。
就拿這個正面戰場的警衛班來說,一個警衛班12人,在日軍的這一輪衝鋒中,加上先前被榴彈炸掉腿部失血犧牲的阿牛,還有兩人因為射擊時身子抬的過高,一人頭部中彈一人胸部中彈,戰死三人。
三具遺體都被放在隸屬於該警衛班戰壕區域的角上,沒有白布,他們年輕的臉上蒙著戰友脫下的軍裝,那已經是同袍力所能及給予的溫暖。
為此,他們得身著單衣縮在深秋陰冷的泥地裡。
但,心甘情願。
“班長,為啥要殺日軍的傷兵?根據經驗,日本人會不惜代價搶救他們的傷兵,我們可以留下那些傷兵,消耗鬼子物資。”僅著單衣戰前幫好友找炸飛小腿計程車兵就很不解,從戰壕的一側爬過來問一槍幹掉四十多米外一名日軍傷兵重新縮回戰壕的老兵。
“為啥?”老兵斜了一眼自己的兵,臉上一片平靜。“因為這一仗打完,老子們恐怕也剩不下幾個了,沒機會再和這幫鬼子再較量了。都沒以後了,還想那麼多幹啥?多幹掉一個是一個,還讓他有機會禍禍咱們的人呢?”
說完,看看周邊,眼神在那一剎間變得有些兇狠:“都給老子記住了,殺日本人不能手軟,對自家兄弟也是一樣,不行了的,就給他補一槍,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