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是刀疤少校,一個是那個一刀刺死香取飛鳥少尉的年輕士兵。
其餘的,不是躺在下面的陣地上,就是躺在這塊不大的陣地邊緣。
108師警衛營一連,沒了。
連同上尉連長,全連150人,就剩下一個上等兵,以及警衛營最高長官。
四門機關炮和四挺重機槍,和操作裝備的人,也都沒了。
花費巨大人力物力構築的環形工事,沒能阻擋住機率學的可怕,上千發炮彈的密集炮擊,就算是百分之一命中他們,也是炮毀人亡的結局。
失去裝備還未死的彈藥手或是輔助射手也同樣被補充進了戰壕,然後和警衛營的步兵們一起戰死。
這依然不夠,從三面圍攻的日軍就像潮水一般不斷衝擊著陣地,死完一波再上一波,兵力不斷被消耗的中方守軍根本無法維持三面陣地。
另外兩面陣地上埋的炸藥已經引爆了,也不過是阻擋了日軍腳步數分鐘。
只要一面被突破,對於另外兩面的陣地來說,就是滅頂之災,甚至連退往丘陵頂端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不是刀疤少校破釜沉舟,打出6顆赤紅色的訊號彈通知戰壕那一面的火力支援連。
火力支援連的胖大海眼含熱淚咬著牙命令自己最後四門迫擊炮衝著‘孤陵’一口氣打空了最後30發炮彈,將已經衝入陣地的日軍和中國軍人一起炸成夜空中的焰火,‘孤陵’陣地絕不會還有中國軍人最後的倔強了。
兩敗俱傷的30發炮彈最少埋葬了100餘名日軍以及20幾名中國軍人,日軍退了數十米,也給了三面陣地上中國軍人最後撤退的機會。
最終,退守山丘之頂。
那裡沒有所謂陣地,只有山炮炮彈留下的炮彈坑,在炮彈坑裡重新構築陣地的人員,不超過十人。
十人,上戰場前配屬的子彈已經全部打空,沒有駁殼槍也沒有衝鋒槍,唯一有的,就是從陣地上撿回來的三八步槍。
零星的對射中,十名原本就受創計程車兵一一死傷,僅剩兩人了。
“你叫啥名字?”刀疤少校的一條胳膊已經沒了,有些疲憊的半躺在炮彈坑裡,問自己最後一名士兵。
“報告營長,我叫大河,成大河!”年輕士兵看著自己已經氣息微弱的少校營長,抿緊嘴唇說道。
“成為一條大河,好名字!你爹是個有理想的人。”刀疤少校咧咧嘴,問。“大河,咱們就要完蛋了,你怕不怕?”
“怕!”年輕士兵仔細想想,很誠實的回答。
“哈哈,說的好!死誰特孃的不怕。”刀疤少校突然放聲大笑。“老子也怕的很呢!尤其是知道老子馬上就要死的時候。”
“你去,把那幾個還有口氣的弟兄給我拖過來。”刀疤少校下令。
成大河點點頭,他知道長官想要幹什麼。
刀疤少校要走了他身上最後一顆手榴彈。
不能死在日軍的刺刀下,這應該是長官最後的願望。
有些憂傷的丟掉手裡已經沒有子彈的步槍,年輕士兵在黑暗中摸索著將最後三名還略有呼吸的重傷員從另外兩個彈坑裡拖了過來。
看著只有一條胳膊的長官,不捨的撫摸著已經只有微弱呼吸同袍年輕的臉,喃喃自語:“弟兄們,對不起,老子救不了你們,為了不讓你們受鬼子折磨,只能帶你們一起上路,你們,別怪我!”
年輕士兵不忍看,低著頭微微側身。
片響!
後腦勺卻遭遇重擊,不可置信的扭頭,留在士兵最後視野裡的是刀疤少校收回自己僅有的那隻手。
黑暗中,他沒法看清自己長官的眼神,也來不及思索他為何要如此做,劇烈眩暈襲來,力戰不亡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