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就彷彿是撲火的飛蛾, 明明看見火焰綻放,但他依舊不管不顧的一頭撞過去, 似乎是這個冬天太冷了,他急需烤火一般。
但小澤理生知道他不是, 只是兩個燃燒瓶一前一後的時間差正好讓蒼空井少尉沒法改變自己已經全力做出的戰術規避動作。
如果只是被火焰光顧, 頂多被燒得皮開肉綻,只要拼命在地面上滾動,藉助碾壓,還有可能壓滅火焰, 逃得一條生路。
可中國人制造的惡魔武器,陰毒到出乎他的想象, 那些火苗猶如跗骨之蛆, 無論你如何在地面上翻滾,都倔強而固執的燃燒著,甚至,越燒越旺。
可憐的蒼空井少尉就在他的大尉中隊長驚恐的目光中,不斷滾動著嚎叫著,身上的火焰和黑煙卻愈來愈濃。
強壯的身體讓他的生命力遠比普通日軍步兵要更頑強,但顯然, 承受的痛苦也更大, 以至於他甚至哭著乞求同伴給他一槍。
可他的屬下攝於他平日的強勢,沒人敢這麼做。
最終的結局是, 活活被燒死。
而就算他死了,火,依然不熄。
就連他滾過的山坡, 還有朵朵火苗在燃燒,燒的滋滋作響,土地上留著一片片的焦黑。
那是他被生生燒掉下來的皮肉。
空氣中甚至飄蕩著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那遠比刺鼻的硝煙要更讓人驚悚。
那是中國人開發的來自地獄的可怕武器,渾身冰冷的小澤理生怒吼著發出了全軍不惜一切代價攻上山的軍令。
他不想死,不想被迫跳入深溝摔成一灘肉泥,不想就在山路上等著被中國人的手榴彈炸成碎片,更不想被那種可怕的燃燒瓶點燃成一支人形的蠟燭。
誰說戰場是沒有溫度的?
至少,四連的戰場上那是熱火朝天。
上百個燃燒瓶被拋下山坡,雖然只有二三十個日軍成為‘助紂為虐’的燃料,但草木卻是被點燃了不少。
冬天本就枯草眾多,這被上百個大火頭點燃可不得了, 別說身處其中的日軍步兵們了,就連三十多米外山嶺上的中國軍人都感到熱浪滾滾。
不僅鋼盔是滾燙的,就連頭髮眉毛都彎曲起來。
據說等到戰後, 4連的官兵們久未掛的鬍子被燒沒了不說,就連眉毛也沒幾個人能剩下的,以至於4連被戲稱為‘無眉連’。
趙大強卻是很欣喜這個稱呼, 這是不是說明他以後不再那麼倒黴了?後臀上被炮彈皮生生削掉一塊三兩的肉雖不致命,但他這大半個月可都沒坐過,連睡覺都是趴著睡,可是沒少被李九斤那個老兵油子開玩笑,說他做夢都想媳婦兒。
山上的4連官兵都被這灼人的股熱浪給快整禿了,更別說山坡上和山路上還在靠努力而求生的日軍們了。
小澤理生的小腦瓜子此時和他的大佐聯隊長一樣轉的賊快,數百米外的前軍雖然因為山勢阻擋他無法獲知情況,但從那邊傳來的轟然巨響來看,他們一定同樣遭遇到了可怕的攻擊。估計是指望不上了。
現在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可衝鋒,真的不現實。
中國人雖然看似戰線拉的很開,可每幾十米就有一杆衝鋒槍搭配著兩把駁殼槍,另外再加上一挺輕機槍,雨點般的子彈,根本不會給在山坡上被炙烤著的日軍步兵們一點點機會。
小澤理生腦袋瓜子轉的越快,就越想哭。
他一個步兵中隊加上一個輜重隊近300人,結果火力竟然還沒中國人兇猛。
他們手裡往日裡看起來不可一世插上刺刀達17米的三八式步槍,在中國人大量裝備的衝鋒槍面前猶如燒火棍一般可笑。
其實,還不如燒火棍。
至少,燒火棍不會阻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