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陪白玉堂來到寶珠寺旁的宅子。這裡離禁中、開封府都不遠,周圍皆是民居,也算鬧中取靜。
這宅先前主人不知是何樣人,小小庭院植下許多花木。看門的田伯五十上下,是個鰥夫,原在開封府中打雜,公孫先生看他勤謹,派來伺候展昭。主人未住,他閒著無事,把房舍收拾得乾乾淨淨,花木伺候得蔥蔥蘢蘢。
白玉堂看了甚滿意,當晚就住下了。
未幾,隔鄰一家有了新居,帖出紅紙售屋。白玉堂高價買下,連本宅該拆的拆,該建的建,又親自畫了圖紙,設了機關訊息,把個宅子收拾的舒舒服服。
盧方四人得信來京,把他原先廚子白旺一家三口帶來服侍,就算在京中安家了。
展昭也信守諾言,無事時便來住幾天,白玉堂同他有說不完的話,有時聊到深夜,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情誼甚篤。
半月前白玉堂外出公幹,昨日天黑透方回京中,連日奔波勞累,直睡到日上三杆,聽茂兒叫他吃飯才起。
飯後在院中走走,看庭中樹陰比走前更濃了,那戲蕊的蜂兒忙忙碌碌,鬧得花兒輕顫。想起多日不見展昭,很有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打好主意等會兒見了那貓兒,定要拉來家中,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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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連連有小兒失蹤,卻沒人索要贖金,案子壓在包拯案頭,毫無頭緒。
這日絕早,幾家家長同時在院中發現賊人信件,要開封府帶重犯王冀北,亥時三刻於城南吹臺柏林換回小兒。眾人趕緊到開封府來找包大人,聲淚俱下,其情哀絕。包拯當即應承,勸慰一番,展昭也許諾定平安帶回被劫小兒,眾人才收聲暫回家去。
這王冀北案原是展昭辦的,當時夥同他殺人越貨之人都已抓獲,押在郊縣,包拯讓先生重啟了卷宗,看了多遍,也想不出是何人做下此事。商議一番,決定讓王朝即刻去提人犯,再挑四個精幹衙役,晚上同展昭齊去,見機行事。
王朝趕回已近戌 時, 展昭當即命兩個衙役趕兩輛馬車 ,另兩個車上看押人犯,自己同王朝騎馬跟著出了南門。
行到郊外,黯淡星光下遠遠看到一座磚橋,水聲潺潺,低垂在水面的是柳枝的黑影。橋對面的土岡,樹木茂密,循著道兒,可以直達山頂那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岡下又是一座雅緻的木橋,橋下又是一條潺潺的流水,景色大是怡人,可幾人無心去看,只能辜負了清風明月。
跨過木橋南行,穿過一片碧桃木槿林,面前驀然出現一座蓊鬱的柏林。柏樹不算老大,卻實在多,而且密。即便白日裡,這林中也不得見陽光,何況星月黯淡的黑夜,直讓人覺得黑黢黢,陰森可怖。
馬車停在林邊,蹄聲,車聲驚起夜烏,不時有淒厲啼聲劃破靜寂,驚得四個衙役心嘭彭直跳,緊張起來。
王朝越看越心驚,道:“展大人,這地方不用師曠,也能卜出吉兆來。定是那賊佈下的奸計陷阱,故意要誘我等入內。”
展昭軒眉道:“縱是陷阱,也要闖上一闖,看個究竟。王兄也知師曠典故?”
王朝道:“我在府中多年,京中大大小小哪兒沒去過?這故事早幾年就聽人說過。”
展昭擊節吟道:“昔人豪貴信陵君,今人耕種信陵墳,荒城虛照碧山月,古木盡入蒼梧雲。梁王宮闕今安在?枚馬先歸不相待,舞影歌聲散綠池,空餘汴水流東海。”
這乃是李白唐天寶三年與杜甫、高適三位大詩人在此臺相會,飲酒賦詩,留下了的《梁苑吟》。
王朝不知他吟的什麼,但見他神色悠閒,炯炯雙目卻毫無懈怠,注視林中,不由暗贊他果然如先生所誇般膽大心細。
林中一聲長笑,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