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髒乎乎的男孩叫弗蘭科,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幾個最近新來的孩子。有一個是今天下午才來的。看起來真的像吉吉說的那樣:他們人數在一天天地增多。
來了這麼多小夥伴,毛毛本來是很高興的。不過新來的孩子大都不會玩。他們很快就怏怏不樂地散開了,有的無聊地望著四周,有的注視著毛毛和她的朋友。有的孩子還故意搗亂,毀壞東西,或者和別人爭吵打架。當然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因為毛毛會對他們產生影響,使他們也能想出好的主意,玩得高興。可是,因為每天都有新來的孩子,有的甚至是從其他市區來的,所以,上面說的那些不好的現象還是經常不斷地發生。正如他們自己所說的那樣,幾個搗蛋鬼就攪和得大家不得安寧。
不過,還有一點使毛毛不能理解的,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裡出現的情況。這種情況愈來愈頻繁。新來的孩子們帶來了各種各樣的玩具,那些東西都不能玩,比如一輛遙控坦克,可以讓它開來開去,除此以外,它便毫無用處。或者一枚宇宙火箭,它會沿著一圈軌道呼嘯著轉圈子,此外也沒有別的玩法。或者一個小機器人,他那雙紅紅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腦袋也轉來轉去——可是它沒有其他用處。
自然,這都是非常貴重的玩具,毛毛的朋友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東西——毛毛本人就更沒有了。尤其是所有這些玩具直到每一個最細小的部位都是那麼完善,因此根本不需要人再有什麼想象。就這樣,孩子們在那兒常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入迷地同時又厭煩地望著某一件玩具。那些玩具,有的不斷地發出隆隆聲,有的眨巴著眼睛,有的轉著圈子發出呼嘯聲——面對這些玩具,他們什麼也想象不出來,最後便又玩起他們的那些從前的遊戲。他們覺得從前的那些遊戲,只要有一兩個紙盒子,一塊破桌布,一個鼴鼠堆,或者一把小石子就足夠了。玩這些東西,他們可以展開豐富的想象力。
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今天晚上的遊戲也不成功似的,孩子們沒有像往常那樣一個遊戲接一個遊戲地玩,最後他們都圍著吉吉、老貝波和毛毛坐了下來。他們渴望著吉吉也許會給他們講個故事,但吉吉沒有講。那個今天第一次來的年齡小些的男孩子因為帶來一臺手提式收音機,所以就坐在離其他人稍遠些的地方。他把收音機開得很響,收音機里正在播送廣告。
“你能不能把你那個小匣子的聲音擰小點兒?”那個不大整潔的男孩子弗蘭科用一種威脅的口吻問道。
“我不懂你的話。”那個陌生的男孩說,嘴角上透出一絲冷笑,“戲的收音機就這麼響。”
“馬上擰小點兒。”弗蘭科叫喊著,忽地站了起來。
那個新來的小男孩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他仍然很固執地回答:“你憑什麼干涉我,誰也沒有權力。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把收音機開得這麼響。”
“他說得對。”老貝波說,“我們不應當禁止他,我們頂多只能請求他。”
“他應該到別處去。”弗蘭科氣憤地說,“整個下午,我們的情緒都被他影響了。”
“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老貝波一邊回答,一邊透過他那副小眼鏡友好地注視著那個新來的小男孩,“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那個陌生的小男孩不做聲了,過了一會兒,他自動地把收音機的聲音擰小了,同時將頭轉向一邊。
毛毛走到他跟前,默默地坐到他身旁,於是他關上了收音機。
四周靜寂了一會兒。
“吉吉,給我們講點什麼好嗎?”另一個新來的孩子央求道,“講個故事吧,求求你啦!”
其他孩子也爭先恐後地喊起來,“講個有趣的故事!——不,講個緊張的故事!——不,講個童話!——還是講個驚險的吧!”
但吉吉卻不想講,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