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心願這麼快地變成現實,使我喜出望外!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的正是這樣一位有理想、有見地、敢做敢為、乾脆利索的出版家。因此,我不顧旅途勞頓,馬上加速校訂《毛毛》,白天拜親訪友,接待客人,晚上到深夜。我的兒子——《毛毛》中譯本的第一個讀者——下班後也幫助我輸入並找人幫我輸入《永遠講不完的故事》,以減輕我校訂時的工作量。
到3月18日返回德國之前,《毛毛》還有30頁沒有輸入完。回到德國,我便立即開啟計算機接著於。現在,校訂修改、輸入、通讀和校對工作終於全部完成並寫下這篇後記,我感到一陣輕鬆。
此校訂修改譯本根據德國蒂奈曼出版社1973年版本,從文字到版式完全恢復原著原貌。增加的只有這篇譯後記。
藉此機會,僅作以上說明並向朋友們表示感謝。同時懇切希望讀者批評指正。
1999年4月5日復活節
於德國菲爾斯騰瓦爾德李士勳
書評毛毛:人類的守護天使
有一天,平地裡冒出來一個自稱叫毛毛的小女孩。
沒人知道她從哪裡來、幾歲,有點像那首名叫《橄欖樹》的歌中低聲吟唱的那樣: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她瘦瘦的,蓬頭垢面,只是一雙黑眼睛又大又深邃,宛如寒星……
米切爾·恩德帶著《毛毛》朝我們走來。
《毛毛》是德國作家米切爾·恩德的一部轟動世界的時間幻想小說,它被譯成了包括南非語、塞爾維亞語、克羅埃西亞語在內的三十多種文字,發行量高達數百萬冊,被人稱之為“毛毛現象”。
儘管《毛毛》是作為一部兒童文學作品在當時的西德出版的,而且在此以前,米切爾·恩德已有兩部勝炙人口的兒童書《吉姆·克羅夫》、《火車司機盧卡斯》問世,但更多的讀者與評論家認為《毛毛》不單單是一部兒童文學作品,更是寫給大人看的一部寓意深邃的長篇哲學小說。
我記得,日本評論家小宮彰在一篇文章中就說過這樣的話:“《毛毛》之所以獲得舉世矚目的成功,一個特徵就是和兒童讀者站在一起的還有眾多的成人讀者……《毛毛》在日本已經成為了論述現代的‘時間’時的最基本的底本。”
日本的德國文學研究者安達忠夫也在《米切爾·恩德》一書中指出:“不只是兒童文學家,包括社會學者、心理學者、哲學家、小說家、詩人等諸分野的研究家都對《毛毛》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從各自的角度加以討論。自然,大人與孩子們的閱讀是不同的,儘管是這樣,像這樣能獲得這麼多男女老幼喜愛的書是自埃克絮佩裡的《星王子》以來,已是久違了。”
而事實上,米切爾·恩德本人根本就不承認自己的作品是兒童文學。
1980年,米切爾·恩德在德國兒童文學學會獎的授獎演說《超越兒童文學》中提出了這個一直鬱悒在胸的疑問:“從根本上來說,我反對為了孩子而存在一種特別的文學的說法……據我們的經驗,孩子原則上絲毫也不關心的主題,或是孩子完全不理解的主題,是不存在的。問題是你如何用心、用頭腦來敘述那個主題。”米切爾·恩德並不是一個喜歡危言聳聽的人,他的疑慮是源於這樣一個早已被我們遺忘了一個多世紀的事實:兒童文學本來曾是成人的文學。米切爾·恩德是在呼籲人們找回失落的文學創作的源泉——“童心”,找回一個能讓孩子和大人共同參加的文學。《毛毛》作為米切爾·恩德的一次努力,使兒童文學這塊堅如磐石的領地出現了裂縫,成功地侵犯了兒童與大入這兩個世界。日本著名的兒童文化論學者本田和子在《稱之為孩子的主題》一書中心情激動地寫道:“它炸翻了境界之壁,像靜靜的黃色炸藥那樣顯示出自己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