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在口中,卻是淡淡的苦澀。
同樣的苦澀,在兩兄弟口中蔓延,仁德帝苦笑一聲,忽而挑著濃眉,開口道:&ldo;永湛,我這一生,最高興的事便是有你這樣一個弟弟!&rdo;
說著,他舉起酒杯:&ldo;來,再喝一杯!&rdo;
容王見此,抬手親自為皇兄斟酒,然後舉杯同飲。
幾杯酒下肚後,酒意在胸中醞釀,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仁德帝再張口時,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冷靜。
&ldo;永湛,當日在邊塞,有名醫診斷出我的身體有恙,彼時我早已明白,此生此世,我命中註定無子!&rdo;仁德帝的聲音異常的平靜,他呆望著那空空如也的白玉酒杯,這麼說道。
容王凝視著皇兄,低啞地開口道:
&ldo;皇兄,如今宮中有竹明公主,現在皇嫂已經有喜,一切有望。&rdo;
誰知道仁德帝卻緩慢地搖頭道:
&ldo;永湛,你或許並不知道,敬伯爵府在民間弄到了一個方子,可以催使女子有孕。&rdo;
有些話,仁德帝並沒有細說,畢竟一個男子精弱而無法令女子有孕,即使面對至親的弟弟,他也沒辦法說出口。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並不是一件願意提起的事。
他只是停頓了下,繼續道:
&ldo;可是這個方子我已經命人查過了,後患無窮。凝昭容早產下不足月胎兒,竹明公主體弱,原來並不是螃蟹涼寒導致早產,而是本就此胎難保。雖說這胎兒保住,可是竹明公主怕是永遠無法如同常人那般體壯。至於你皇嫂‐‐&rdo;
仁德帝冷笑:
&ldo;我並不知道她有何打算,不過那腹中胎兒,若是能如竹明公主一般,我都已經覺得萬幸了。&rdo;
容王抬眸,淡道:
&ldo;皇兄,不管如何,你已經有了一個竹明公主,竹明公主縱然體弱,卻也是正常的孩兒,與常人並無兩樣。如今皇嫂肚子裡但凡產下的是男丁,即便體弱,那又如何?我府中有歐陽大夫,最善調理,或者我們搜羅天下名醫,好生為他調理,不求他能縱馬江山,只求他身體康健繼承這大好江山,有何不好?&rdo;
仁德帝搖頭,一雙深沉的眸子認真地望著容王:&ldo;永湛,有些話,作為一個男人,我沒辦法說出口,即使是對你,我也沒辦法說。&rdo;
他頓了下,語氣中有了冷意:&ldo;可是這樣的一個孩兒,即便是我的親生骨肉,也不配繼承這大好河山,不配稱為我蕭永戰的子嗣。&rdo;
容王微窒,他抿了抿薄唇,感覺到唇畔有酒意在浸潤著唇。
這九醞春雖說初品時有苦澀之味,可是卻有回甘,回甘濃厚。
容王緩慢地搖了搖頭,認真地望著皇兄:&ldo;皇兄,我‐‐&rdo;
他並不想繼承大寶,不想再次站在那個孤高的地方。
而且他現在有了阿宴,作為一個皇帝,註定三宮六院八十二御妻,可是他其實看不得也碰不得自己不愛的女人。
他的阿宴醋性也太大,性子並不適合後宮的魍魎伎倆。
如果真的讓他再次去登基為帝,那麼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幸福,也許都會成為泡影。
仁德帝抬起大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他默了一會兒,啞聲開口道:
&ldo;永湛,你的心思,其實我都看在眼裡。可是這江山,是你我披荊斬棘,不知道踏著多少人的枯骨才奪得的。二皇子,三皇子,那也都是父皇的子嗣,可是卻都死在你我劍下了。你我為此,已經付出太多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