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心裡卻對系統的手段產生了忌憚和好奇,因為他的眼睛明明不痛不癢也感覺不到任何異常,觸目所及的卻只有漆黑,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忍不住坐起身,試探性的伸出手向前摸索了一下。
摸到了被子上加蓋的輕薄又柔軟的羊絨毯,還摸到了熟悉的床沿,感覺自己應該還在自己的臥室裡。他尚且記得這條羊絨毯的顏色是純白的,便不死心的努力睜大了眼睛試圖去看,可惜視線依舊漆黑一片,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
望著夏熙茫然睜大的眼睛,蔣戰威已經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死死握著拳,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得以強迫自己用還算鎮定的語氣開口答道:“小熙,現在快到早晨七點了,外面的天已經亮了,……你、”他像是承受著什麼難以忍耐的劇痛般頓了頓,“你先別動,再躺一會,我去叫醫生來。”
一旦雙眼失明,其它的感官就會莫名敏銳起來。夏熙覺得自己的聽力似乎就隱隱上了一個臺階,不僅能清晰聽到蔣戰威急急出門的腳步聲,能聽到窗外傳來的各種鳥叫,還能聽到隔壁有人起身的細微響動。
正是從昏迷中甦醒的段君翔。蔣戰威今夜只顧著陪守夏熙,又怕夏熙當真跟他翻臉而不能要段君翔的命,便不聞不問的任由他在那兒躺了一夜。段君翔的步伐自然和普通人不同,向來如動物般快且無聲,於是夏熙在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情況下喚了句:“……君翔?”
其實段君翔已經站到了夏熙跟前,沉默的盯著夏熙,繼而一點點皺起了濃眉。
他不明白那雙看向他的漂亮眼眸為什麼沒有了。
段君翔甚至再度騰昇起暴躁的情緒,他還想讓對方像昨日一樣,用那雙漂亮的眼眸看他,並衝他露出讓他舒服的笑,可是此刻,那雙眼眸完全變了,映不出任何東西更映不出他的身影。
――是因為那個從窗外爬進來的男人,還是因為他沒有做他喜歡的事,比如控制住自己殺人的本能、老老實實的聽話?
這大概是段君翔頭回像正常人類那樣產生了思考和疑問。而夏熙能感知到段君翔大概就站在右前方的位置,唯恐這頭不通世事的獸類弄出什麼亂子,不由又喚了一聲,甚至掀了被子下床尋人。
隨即便光著腳踏上地面,摸索著向右邊走。可他沒了視覺,看不到周圍的障礙物,也看不見擋在他前方的真皮靠椅,抬起的腳很快被椅子腿絆住,身體不受控的狠狠向前摔去。
冷眼旁觀的段君翔終於動了。
身體不經大腦指揮便如獸類般飛身而上,穩穩地把夏熙整個人都接入懷裡。卻在接入後莫名僵住了手腳,半響都沒有動彈。
……因為好軟。
段君翔雖然昨日被夏熙安撫性的拍了幾下後背,卻沒有和他相擁過,更何況是像此刻這樣毫無間隙的抱個滿懷。而這大概是段君翔長那麼大以來頭回感受到這樣奇特的觸感,覺得懷中的身體纖細到彷彿稍稍用力就會折斷,更溫軟到讓他與之碰的每一根寒毛都豎立起來。
夏熙沒察覺到段君翔的僵硬,只惦記著他被子彈劃出的擦傷,關心的問:“你的傷怎麼樣?已經止血了嗎?”
“叮――,目標d段君翔的好感度增加5點,現在好感度為43。”
夏熙一邊問,一邊伸手摸索對方的肩,可因為失明的緣故,竟一時找不肩膀的位置在哪裡,只摸到了他的頸窩和胸口。
段君翔被摸的更加僵硬,只覺得被那隻白皙溫軟的手輕輕拂過的地方均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戰慄,甚至有股燥熱從身體深處湧上來,全身的溫度都像發燒般升高了,可他卻一動不敢動,也不敢阻止對方。
太、太軟了,弄、弄壞了怎麼辦……
所幸夏熙有些鬱悶的主動放棄了摸索,段君翔慢慢緩過神來,下意識要把人抱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