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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吾愛

又是這種心有餘悸的不安感, 但它比上次要輕微得多。而上次的感覺對夏琛來說難以忘懷,它就像是被子彈擊中了心臟,雖沒有真實中槍的疼痛,卻給胸口帶來了麻痺和痙攣。即便只有稍縱即逝的一瞬,但說不出的心慌和不安感足足持續了好幾天才消散。

夏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夏熙。

因為對方就住在他心裡最深的角落, 如一小簇徐徐燃燒且永久不熄的火苗, 牽痛又溫柔的搖曳。可那個時候聯盟軍團即將召開會議, 他身為理事兼師長,一步也離不開。而如今整個軍團轉移到了其他帝國,離德城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 想去偷看弟弟一眼也變得更加困難,甚至不能貿然聯絡他。

如果說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那麼出於利益需要,各聯邦州之間也會出現時而對抗時而協作的局面。可聯盟軍團和各聯邦州不會出現利益一致的時候, 因為他們是完全對立的,——聯盟軍團的目的就是毀滅所有聯邦州, 結束辰光帝國散亂的局面。

夏琛忍不住坐起來, 習慣性地摸著枕邊的懷錶,一點點穩下心神, 然後下了床, 望向窗外的夜空。外面的星星很璀璨, 他眼裡卻看不到漫天繁星,只看得到弟弟的臉。

他是真的很想他。

可此刻有關對方的一切都遙不可及,只有思念寸步不離。所幸還有回憶可以相依, 夏琛忍不住回想起從小到大曾和弟弟相處的點點滴滴。

想著他小時候板著一張包子臉鬧脾氣的樣子,想著他高興的時候彎起眼睛衝他笑的樣子,長大以後穿著白襯衫玉樹臨風的站著的樣子。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晚上和弟弟在車站分別,他最後透過車窗回望,看見對方的身影隨著列車的開動而越來越遠。

纖細單薄的就像一顆從天上掉落的小水珠,一不留神就會隨風消散。洶湧的心疼那一刻幾乎將夏琛擊垮,想砸開車窗飛奔回去把那顆小水珠撿起來,從此妥善安放貼身保管,不讓它被磕碰被風乾或遭遇任何危險。

但不能了。

命運已將他帶向了遠方,一別就是許多年。

所幸親情的美好就在於它的長久和深遠,它不像愛情那樣濃烈卻具有時效性,也不像友情那樣需要共同的需求和利益,它就存在於生命和血脈裡,和其它所有感情都不一樣,永遠不會消失,也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或距離的阻隔而淡化或褪卻。

夏琛就那樣站在原地沉默地待了很久,直到因夜風而引發了咳嗽,一時間彎下腰越咳越厲害,怎麼也壓制不住。沒過多久,輕輕的敲門聲傳來,並伴隨著一道低問:“宋理事,您沒事吧?”

其實夏琛的咳聲並不大,但他們如今是在向偏遠地區轉移的途中,當晚借宿的房屋比較簡陋,一點也不隔音。問話的則是和夏琛同一批加入聯盟軍團的向九,也是盟內鮮少的一名女同志,可她的見識和眼界並不亞於男人,還懂得很多醫學護理方面的知識,是個獨立自主且讓人欣賞的新式女性。

得到夏琛沒事的回答後,向九仍然堅持提藥箱進來,“宋理事,您的傷口正處於重要的癒合階段,今天又忙著趕路沒有換藥,還是檢查一下是否裂開比較妥當。”

於是夏琛最終在她的堅持下脫了上衣,露出腹部微微滲血的紗布。

他平日裡看起來削瘦而文雅,但脫掉衣服後會發現身上該有的肌肉一塊也不少,充滿了堅韌的力量。向九明明在之前幫他包紮時已經看過這些肌肉,耳根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微紅,所幸燈光昏暗,無人能察覺出來。

她暗戀對方很久了。

夏琛學識豐富,內心強大而成熟,有高遠的理想並願意為之付出和犧牲,本就是她最欣賞的型別。更重要的是他雖然擁有很強的能力,但完全不像其他去外留學回來的人那樣自大自傲或譁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