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熙來說, 夏琛和蔣戰威絕對稱得上他心裡最重要的兩個人,而且並列第一,不分伯仲。當然,哥哥大人的地位比元帥大人的地位還隱隱高一些,但這兩個‘重要人物’相互之間卻從來沒見過。
蔣戰威七年前進入德城的時候, 夏琛已經離開了夏家鮮少回來, 又在沒多久之後和夏家徹底斷絕了關係, 而蔣戰威當時對夏熙還處於不敢言明的暗戀階段,連夏熙的面都很少見,更不用說夏琛了。
但他們一個身為洛北聯邦州元帥, 一個身為反帝國聯盟軍團的理事,彼此自然是知道彼此的名號的。不過夏琛只知道蔣戰威的元帥身份,不知道他作為弟弟的愛人或追求者的身份;蔣戰威只知道夏琛的‘宋思明’的身份,不知道他作為心上人的哥哥的身份。
而兩人也不愧為夏熙心裡的並列第一, 連行事作風都差不多,夏琛進夏公館找夏熙的方法和蔣戰威曾做過的如出一轍, 即翻牆而入。
既已和夏家斷絕了關係, 夏琛自然不會堂而皇之地從正門進去,翻牆是最好的方法。他表面看上去文質彬彬, 像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生, 實際上身手卻非常好, 結實的肌肉全掩在了衣服下面,端的是深藏不露,三下兩下便翻過了牆內。
蔣戰威這回卻難得走了正門, 一臉陰沉地邁入夏公館刷存在感,只可惜夏公館裡連半個主子都不在,夏毅天出門談生意去了,並帶著常跟在他旁邊的夏順,夏熙還在酒吧,簡白則在拍戲片場,連段君翔都乖乖按照夏熙的吩咐由拾玉陪著去外頭上畫畫課了,只剩一干僕人們小心翼翼地對蔣戰威說自家少爺不在家,大概要十點回來。
一聽回來的那麼晚,蔣戰威的臉色更難看了,“小熙去哪了?有沒有說是去見誰的?”
“沒有,”僕人如實答:“少爺只說要和人出去吃晚餐,其它的沒說。”
提到晚餐,蔣戰威立即便想起了夏熙昨晚和段繪靈一起吃晚餐的事,臉色登時又陰沉了幾分,把答話的僕人都嚇得抖了抖。元帥大人隨即坐到客廳,像尊大佛一般,一副等不到人來就不走的架勢,惹得僕人們忙恭恭敬敬地端茶上水,唯恐怠慢。
可越等,蔣戰威身上的氣勢就越駭人,滿客廳都透著寒。僕人們連大氣也不敢喘,整棟樓隨之一片寂靜,掉根針都能聽見。就在這個時候,蔣戰威憑藉習武人敏銳的聽覺聽到樓上隱隱傳來一聲輕響。
不由微皺起眉,“樓上有人在?”
僕人們自然聽不到任何動靜,下意識搖了搖頭,蔣戰威隨即二話不說就抬腳往樓上走。以往劉啟行等發小來找夏熙時也會自發自覺的直接去夏熙的臥室,於是僕人們眼睜睜看著沒有阻攔。
夏熙那邊已經在陳子臻的勸說下喝到第四杯酒了。
一個人會不會喝酒,多少是能看出一二的。有的人喝完後會出很多汗,臉色紅得快也退得快,這種很明顯是海量;有的人才喝一杯就上頭,滿臉通紅還頭暈目眩,這種很明顯是不能喝;只有第三種人最要命,因為他不管喝多少酒都面不紅心不跳手不抖,根本看不出他的酒量到底是好是壞。
夏熙就屬於讓陳子臻摸不清楚的第三種。
威士忌的度數很高,陳子臻想要勸酒成功,自己也得跟著喝才行,待到第五杯下去,自詡為酒量很厲害的陳子臻看著夏熙毫無變化的臉色,莫名感覺先倒下去的會是他自己,甚至感覺被勸酒的那個其實也是他自己。
可事到如今只能選擇咬著牙繼續,喝到不知第幾杯的時候,陳子臻當真感覺眼前的視線似乎出現了些許晃影。
晃影越來越大,神智都出現了恍惚,繼而在恍惚中,看到坐在對面的青年猛然支起手臂,傾身壓在桌上,寸寸向他逼近。那張因酒氣而微紅的不斷靠近的臉龐俊美得驚人,神色卻冷戾的像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