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亂燉的肉糜菜粥。
蕭戰庭新請來的廚子做菜好,底下嬤嬤也經心,所選的都是平日她最愛吃的了。
只是如今看著,卻是一股子噁心泛上來,原本愛吃的味兒,如今憑空覺得不再是香,反而是臭。
&ldo;你不是說去找燈籠果嗎?怎麼還不見?&rdo;她放下箸子,對蕭戰庭這麼說。
看著滿桌子的菜,她根本聞不得那味兒,於是越發想起年少時的燈籠果了,越想越覺得想吃,因為吃不到,那味兒就變得更加珍貴。
&ldo;正讓底下人去找,還沒見信,要不然先來些其他果子吃?&rdo;
說著,蕭戰庭便命人上了鮮果,其中也是南北鮮貨匯集,有些還是宮裡頭的貢品特特地送過來的。現在連皇上都知道,鎮國侯府的那位夫人病著,整天食不下咽的,有什麼新鮮物趕緊命人送過來。
一時底下人送進來幾個攢盒,蕭杏花看過去,卻見有那從千里之外運過來的金橘,還有嬌貴易壞的楊梅和荔枝,還有紅嘟嘟的櫻桃。
這些果子,尋常老百姓別說吃,有些是見都沒見過的。
如今卻是有人捧到她面前,拿起來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邊,再哄著來一句:&ldo;杏花,嘗嘗這個金桔,聽說是藏在綠豆裡保著不壞,這才一路從江西運回來的。&rdo;
可是蕭杏花一看那金橘,便是泛上來一陣嘔。
蕭戰庭嚇得連忙命人將那金橘取走,又給她捶背,哄了好半響才算平息。
末了,蕭杏花眼裡都是含著淚的,虛弱地趴在他的肩頭上,迷迷糊糊地說:&ldo;我就要吃燈籠果,鐵蛋哥哥你去山上給我摘……&rdo;
蕭戰庭這個時候哪敢說不給她摘,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給她摘下來。
如今只能輕輕摟著她,慢慢地幫她順著胸前那口氣,柔聲道:&ldo;乖,明日就能吃上燈籠果了,你等等就有。&rdo;
&ldo;我現在就要吃!&rdo;她忽然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她肚子裡空得很,可是那空蕩蕩的感覺帶來的並不是飢餓,反而是一陣陣難以言喻的噁心感,那種噁心感在喉嚨裡在胸口處迴蕩,衝撞著她,讓她止不住想繼續嘔下去。
她就是要吃燈籠果,年少時,第一次懷上他的孩子時,他給她摘的那筐子燈籠果。
猶記得他進門的時候,臉上脖子都被曬得黝黑,身上粗布衣衫也被荊棘刮破了一塊,可是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把那筐子燈籠果放在院子裡,說去提水,提來井水給她浸下這燈籠果。
微甜的燈籠果,一咬下口滿口的槳汁,那滋味,她竟是至今沒能忘。
她的手輕輕摳在他肩膀上,想著年少時和這個男人許許多多的事。
&ldo;我就要吃燈籠果,我要你去給我摘,下輩子,我還給你生孩子,你還要去給我摘!&rdo;她喃喃地在他胸口這麼說,只是因為有氣無力,那聲音便帶著十足十的撒嬌語氣。
&ldo;好,好,我給你摘,明日就給你摘,你別急,明日就能吃上了。&rdo;蕭戰庭沒辦法,只能這麼哄著,勸著。
好不容易哄好了,他又取來各樣新鮮果子,一點點拿給她吃,最後到底是吃了幾個山楂,吃了山楂後,趁機趕緊餵她吃了藥,又吃了點肉糜粥,這一頓晚飯才算折騰完。
晚上睡時,他摟著她,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之前只顧著哄她了,如今想著她那話,想著往日自己親手給她摘了許多燈籠果的情境,以及她那句&ldo;下輩子還要給你生孩子,你還要去給我摘&rdo;,不覺竟有些痴了。
夜晚裡沒睡好,閉上眼睛,眼前都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