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是靜坐紡紗,或是閒坐飲茶,總歸是你一抬頭,只要心裡想著,就能見到。
所有人都看到了朱皇后的沉靜,皇帝甚至直言每每在見到朱皇后之後,他的心境都會變得平和許多,可謝笙卻知道,朱皇后心裡的不甘和野心。
記得在幼時,朱王妃的手段從來不會瞞著他們兩個小的,但隨著他和嚴瑜漸漸長大,朱皇后聰明的隱藏了她的鋒芒,再次回到了寡淡溫順的狀態。
或許嚴瑜對於曾經的朱氏已經有些記憶不清,謝笙卻半點不敢相忘。
謝笙知道,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謝侯與謝麒是懷疑皇帝的,所以輕易退讓。可事實上,謝笙心裡最大的懷疑物件,是朱皇后。
沒有什麼證據,只是一種直覺,以及,朱皇后的事先提醒,叫謝笙改了婚期。
平白無故的,朱皇后可不會這麼要求謝笙,定然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麼,或是要做什麼。
如果謝笙成親,按著皇帝的脾性,他是絕對不會再讓謝侯跟著去的。謝侯雖然近些年和皇帝有些不大不小的嫌隙,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卻是皇帝手裡的一張武力王牌。
端看謝侯如今手裡還握著能力強大的私兵,皇帝卻只視而不見就知道了。
對於這些私兵,或許皇帝先前不知情,可長期下來不可能半點訊息也沒握在手裡。
當然,這和謝侯的私兵並沒有超出編制不無關係。
如果朱皇后真的決定了要在春狩上動手,謝笙的婚禮能將皇帝這邊的護衛力度打個折扣,也能讓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謝笙徹底避開危險,可謂兩全其美。
皇帝出宮,嚴瑜作為太子是一早就被定好了要坐鎮宮中的,自然也不會去,至於朱皇后……
她若不去,自然穩坐釣魚臺,若是去了,憑著她的一貫形象,自然更不會有人再懷疑她什麼。
就算謝笙不阻止,謝侯真把事情查到了底,也不會看到朱皇后的半點影子,可能查到錢總管身上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一些。
不過錢總管……從當年就和朱皇后有著若有似無的聯絡了。
謝笙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心裡存著事情,輾轉反側,不能入睡,沒想到後頭想著想著,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謝笙愣了愣,才拉響了床邊的鈴鐺。
捧墨趕了進來:&ldo;少爺您醒了。&rdo;
&ldo;怎麼也沒喊我?&rdo;謝笙蹙著眉頭問,&ldo;今兒可不是休沐。&rdo;
謝笙才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嗓子幹啞得厲害,一開口就覺得有些疼。
&ldo;少爺昨兒睡得遲,今早上我來喊了您兩回,您都沒醒,還有些發熱,我便去回了侯爺,侯爺已經使人去翰林院給您告了病假。&rdo;
&ldo;早些時候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只說是您昨夜受了涼邪。&rdo;
捧墨說著,面上不免帶上了幾分淺淡的幽怨之意:&ldo;如今已是冬日,一不小心就要生病的,少爺您還穿著單衣坐了大半宿,您便是吩咐一聲,我給您多留兩個爐子也成啊。&rdo;
謝笙見了捧墨這作態,不禁有些失笑,擺了擺手道:&ldo;只是昨兒想事情,一時入了神,可不敢再來一遍。&rdo;
謝笙說著,又咳了幾聲。
捧墨便是還有話想說,也咽回了肚子裡,趕忙起身去將爐子上一早煨著的藥端了過來。
&ldo;我說昨兒下了雪,少爺您貪了幾眼雪景,多吹了片刻風,才病了,夫人便下令叫給您熬藥的時候多放些黃連,叫您長長記性。&rdo;
捧墨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