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媚怔怔的坐著,半晌才慢慢回過神,看向花流雲:“什麼事?”
“他說,”花流雲輕輕笑了起來,眸中卻有隱約的情緒流動,“他說,你曾經說過他只會騙你,這一次,他不會再騙你,他答應過你,要一直陪著你,便會一直永遠陪著你,你開心,他就看著你開心,你難過,他就陪著你難過,不管你在哪裡,不管你遇到什麼事,他都會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
清媚眼中眸色連閃,卻早已說不出話來。
雪衣,雪衣!他還是騙了她!他既然說要一直陪著她,那他現在在哪裡!他在哪裡!
“雪衣還說,”花流雲繼續說道,他的聲音清越緩慢,卻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切割著清媚的心脈,“你晚上睡覺怕黑,你經常半夜做夢會叫他,他如果不守著你,你害怕的時候該怎麼辦,他說,你不願做他的妻子,就讓他做你的哥哥,守著你,一輩子,一輩子!”
“夠了!”冠玉的聲音冷冷的響起,鷹眸中的怒火滔天,手指深深的陷入手心,攥握成拳。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他這數年來的守護與期盼,只換來一個替身,一個影子!媚兒喜歡賴著他,媚兒喜歡叫他小哥哥,媚兒晚上害怕的時候會爬上他的床,媚兒做夢的時候會一直叫著哥哥,哥哥……
他此生所傾付的所有感情,卻只換回一個替代品的下場!
“我要去找雪衣!”清媚突然轉身向殿外跑去。
“攔住她!”冠玉冷冷的下令,門外的侍衛頓時一湧而上,將清媚攔在了門口。
“小哥哥!”清媚猛的轉身,不置信的看著冠玉,臉上的神情變了數變,然後似是下定了決心,“小哥哥認為這些侍衛攔得住我麼?”
“的確攔不住。”冠玉深邃的鷹眸有若深潭,看不出他的情緒,“不過你今天若是強行出了這個宮,從此便永遠也不要回來,以後,我也再不是你的小哥哥!”
清媚止住了腳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動了怒,以往不管她做什麼事情,他都縱容她由著她,可現在,他卻第一次以這種絕決的方式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牙齒深深的陷入了下唇,咬出些許腥甜,清媚終是慢慢垂下了手,不再往外衝。
“來人!”冠玉冷著臉慢慢的踱上了那個雕著金龍的寶座,這是他現在唯一擁有的,唯一能夠抓得住的,但它卻那麼高高在上,高得孤寒,高得寂冷。
不去看清媚的臉,冠玉冷聲下著令:“把花流雲給朕關到天牢裡去!任何人不準探監,若有違者,以謀逆論處!”
花流雲輕笑一聲,聲音爽朗不羈:“我早猜到有今日這般下場,可我居然沒覺得後悔。”
他修眉輕挑看了冠玉一眼,然後對清媚眨了眨眼睛:“主子,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
他慢悠悠的推開欲上前押自己的侍衛,然後優哉遊哉的自己出了門:“可惜啊,天牢沒有美人相伴,唏噓……”
清媚看了一眼冠玉,他堅毅冷冽的臉上毫無表情,黑衣繡金龍袍將他俊美的臉襯得如同神邸,卻冷若冰石。
張貿德一臉喜氣的從殿外走了進來:“皇上,給公主接風的酒宴已經擺在御花園,你看……”
“撤了!”冠玉冷聲說道,清媚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沒說。
冠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的情緒複雜莫名,有憤怒,冷冽,不甘,失落,然而更多的,卻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冠玉慢慢的走下臺階,從清媚身邊經過,殿外的春風暖暖的吹了進來,然而他的心裡卻寒得刺骨,比那寒潭的水更剜骨噬心,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移開視線不再看她,撇下清媚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傲寒的親,其實看到這裡沒有必要再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