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您要邀請她來可以,請您自個兒招待,我恕不奉陪。
當然,將來他定會找藉口打發這樁婚約,他絕不會答應娶範蘭英的。
“那真不湊巧,不過如果鋪子忙,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若得了空閒,你可得多陪陪蘭英小姐。”於母如是交代。
“是。”於凡朋輕輕冷笑。
“空閒”兩字,是很曖昧的字眼。
若是歡喜願意,哪怕日日公務纏身,忙得連睡覺時間都沒有,也能撥個半刻鐘去見喜歡的人。
但若是不願,即使天天閒坐家中,也找不出碰面的片刻時間。
打發了母親,他便匆忙告辭,急忙趕回房裡。
他像一心想炫耀新玩具給同伴看的孩子,急著想讓蘇盈盈瞧瞧,他為她做了什麼。
第5章(1)
回到房裡,沒瞧見那個小傢伙的身影,只有一塊溼潤的抹布擱在桌上。
於凡朋微微蹙眉,將帶回來的東西放在圓桌上,然後掉頭四下張望。
對了!為何每次回來,都瞧不見她的身影?她又躲到哪兒去了?瞧見是他,她也該出來了啊。
正擰著眉,一轉頭,他便看見她了。
她正趴在他的枕上,小小的身軀側臥著,睡得正沉,連他回來都沒發覺。
於凡朋覺得好笑,拿手指輕輕撫摸她睡得紅撲撲的臉頰。
蘇盈盈打掃得累了,便想躺下來小睡一會兒。
不過不知道是桌子太硬還是怎麼回事,昨兒個睡得很舒適的木桌,今兒個卻怎麼睡都睡不好;她翻來覆去躺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忍不住跳到少爺的床上,爬到他的枕頭上臥著。
鼻端嗅聞著屬於他的氣息,她總算安心地沉入夢鄉。
睡得正熟,忽然有個巨大的物體碰觸她的臉。
她睜開眼,看見於凡朋湊在她面前,一臉好笑地瞧著她。
蘇盈盈這才驚覺,自己竟然睡到少爺回房了都不曉得。
她連忙跳下枕頭,驚慌地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呀,少爺!我不是故意睡著的,還睡在……”他的枕頭上!
“我是剛才有點累了,然後就想……就……”她慌得語無倫次,幾乎快哭了。
於凡朋不禁覺得自己一定很壞心,因為每回見她慌亂得手足無措,眉眼紅通通,緊張得話都說不好,他就有種想笑的感覺。
她真的好可愛!
他拿手指輕點她的小腦袋瓜。“無妨!誰不會睡覺?反正房裡又沒人,累了就睡,有啥關係?”
他瞥頭看看桌上的抹布,再看看光潔如鏡的桌面,忍不住搖頭。“你又去打掃了?我不是說過,你不必做這些的嗎?”
要知道,對尋常尺寸的人來說,那叫“擦桌子”;但對這小傢伙來說,可是“抹地”呀,難怪她累壞了。
“但我是您的婢女,怎麼可以不幫您打理環境呢?”小丫頭噘起小嘴,振振有辭,堅決無論變成什麼樣,都要儘自己的義務。
於凡朋輕嘆一聲,無奈地搖頭。
她和他母親一樣都很堅持,也同樣讓他感到無奈,可差別就在,他母親強勢的堅持令人反感,而這小丫頭傻氣的堅持,卻總是令人感動。
“你這丫頭,真是死腦筋。”怎麼也不知變通!
於凡朋想氣,卻氣不起來。
“我本來就是死腦筋呀。”她倒是很大方地承認。“只要是對少爺好的,就算被罵,我也要堅持。”
於凡朋聽了,心口倏然一震。
一股麻麻的、酥酥的,還有說不上是甜還是酸的情緒,充塞心田。
奇異的,方才還困擾著他的千愁萬緒,此時好像斷線的風箏般,隨風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