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你忘記我住這。”
她想只是逛逛不打緊,於是跟著病弱的黑琦玉出了廳門。
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廳上老太君精明的老眼——
這女娃兒命大,命大的人通常福分也大。
“來人,拿醒酒湯來!”她要先沒醒地上的醉鬼。
她自有想法。
羅敷不明白為什麼她同阿爹要在這個好大的房子過夜,問阿爹,阿爹也說不清楚,只說他們遇見貴人,貴人是什麼?
很貴的人嗎?
身上簇新的衣裳很合身,香香的、滑滑的布料穿起來很舒服,不慣的是還穿了襪子和鞋子,走起路來總感覺好像突然間長高了好幾寸的樣子,有點不真實。
坐在門檻上,玉蘭花的香氣從昨晚到早上都一樣的濃郁。
可是阿爹呢?一晚過去,怎麼沒有過來接她一道回家?
和阿爹明明說好的呀,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說話不算話?她再等等吧。
風涼涼的吹來,拂過她自己梳理好卻還是亂糟糟的頭髮,因為來到新環境一夜沒睡好,她有些倦了。
倚著門板,她像貓兒蟋縮成一團,暖暖的陽光烘著她,她閉上眼,恍恍惚惚的放鬆了身子。
“她怎麼在這睡覺?”
那是誰的聲音,粗聲粗氣的?羅敷想睜開眼,可是身不由己,眼皮好重,重得貼著眼珠,所以動不了。
“別搖醒她,你抱她進來吧。”溫柔的聲音,好像昨天待她很好的那個大哥哥。
“我不要!”惡劣的口氣充滿不屑。
“那我來好了。”溫柔似水的嗓子為什麼在她聽起來,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你走開!也不想想自己那是什麼爛身體!”
有腳步輕悄的從她身邊退開的聲響,羅敷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極粗魯的抱起來,她想皺眉頭喊出聲,陌生又幹淨的味道隨即傳入鼻中,還沒能感覺其他的,就被放了下來。
枕頭香香的,是她昨天睡的地方。
“這麼能睡,豬一隻。”
“鳳弟!”黑琦玉不贊同的喊了聲。
“要不要弄醒她?我不想待在這裡。”
話落,傳來椅子被拉開的聲響,羅敷感覺這人粗魯又沒禮貌。
“祖奶奶說了,要你我在這陪她。”
“麻煩!”
“鳳弟,你不要這樣,從今天起她成了孤兒,孤單單的一個人,你我都要對她好一點。”黑琦玉在床沿坐下,為羅敷拉起被單蓋好。
“那個酒鬼是故意的吧,哪天不喝醉酒掉進河裡,偏偏住進來就出事!”杯子清脆的敲擊聲響起,可見黑鳳翥無聊的拿杯子來取樂。
“噓,你小聲點,別吵了她。”黑琦玉壓低聲。
“把她吵醒了才好,你何必對她這麼客氣,了不起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的漫不經心是天生。
“剛才祖奶奶不是說了,她要把羅敷留下來,以後她跟咱們可是一家人了,大家同住一起,要互相照應。”
“你去跟她一家人,我才不要!”
“鳳弟。”
“咦,你醒了……”黑鳳翥東溜西溜的眼光接觸到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羅敷。
坐在床沿的黑琦玉反倒是慢了一步才發現。
“我爹?”羅敷突然啞了嗓子,眼中有著某種了悟的光芒。
黑琦玉欲言又止,不料黑鳳翥在他思考如何措詞的時候先開口。
“他掉進河裡,淹死了,就今天一大早的事。”黑鳳翥口氣極不客氣。
羅敷先是茫茫然的瞅著他,沉靜的臉龐沒有表情,忽地,如貓兒般晶亮的眼被窗外透進來的目光給勾引出去,就這樣靜靜的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