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因罪失寵之後告病在家,半是隱退的狀態,雖然還是遙控著朝政,可是心裡面卻一直有一種憋屈,這大齊的天下當年還不是老子一刀一槍地流血流汗打下來的,如今天下坐穩了,就要顧忌起他們王家了。
“那關於復起的訊息,老爺的意思是……”定國夫人疑惑道。
“只是從最近得到的南陳那邊的訊息推測出來的。”想起剛剛聽來的訊息,王奢臉上也禁不住顯出喜色:“南陳年前是被我們大齊打怕了的,陳帝又重新啟用誠親王陳潛出任建鄴城守將,陳潛的心思難道我還會不知道,他一向是南陳主戰一派的核心人物,一心想要收復失地,光復大陳的,照著樣看來,開春必定有大戰發生。到時候就是我復起之時了。倪源因為前些日子的刺客身負重傷,聽說至今連床都起不了,這樣,放眼大齊,名將雖多,可是又有哪一個堪當重任統帥全軍呢?”王奢笑了起來,“必定是我一展抱負的時候了。”
只是那群刺客端地無能,連一個倪源都解決不了。若是能去了這個心腹大患,我也可以安心出征了。王奢暗道。
“那老爺可要一血前恥啊。”想起自己的丈夫就是因為戰場上失利而被迫告病隱退,如今得到了這樣的機會,定國夫人也忍不住欣喜之色流露出來。
聽見夫人的話,王奢原本春風得意的笑容一滯,臉上頓時顯出一絲怒意。
定國夫人剛剛的話觸到了他的痛處,所謂的前恥是指的當年他領兵攻衛國的事情,當年他在先帝麾下,身為國舅,深的信賴,跟隨先帝征戰殺伐,無論平梁滅蜀,都是屢戰屢勝,先帝駕崩之後,他以國丈之尊,又是先帝的託孤重臣,權勢無雙,出任是齊國兵馬總元帥,統領天下兵力,可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衛國,一個顧清亭,竟然讓他兩度大敗而回,名聲掃地。
第一次可以說是他過於輕敵,雖然知道皖城守將是當代名將顧清亭,可是隻想著一鼓作氣,攻陷城池,結果被人殺的大敗而回。
第二次,他詳加定計,密謀佈置,終於設計完成,以為必定可以生擒那個讓他大失面子的顧清亭,誰知道那廝極其狡詐,竟然看破了他的佈置,反而將計就計,大破齊軍,這一次比上一次還慘,他被打地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差一點連命都不保,出征的二十萬精兵竟然只有不到五萬跟隨他敗退回了齊國。
回到齊京,雖然眾人都顧忌他為高權重,不敢非議,但是九五至尊的齊瀧可沒有這樣的好脾氣,當即在大殿上就對他發了火,讓他下不了臺面。
其實按照齊國的法律,像王奢這樣,連戰連敗,將大齊近二十萬精兵葬送在皖州城下的慘烈敗績,足夠抄家滅門了。
好在他見機的早,放低姿態,趕緊告病隱退,交出權力,再加上皇后和太后的說情苦求,才沒有被追究。
可是淪為眾人笑柄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在倪源一戰功成,滅掉衛國,殺掉顧清亭之後,雖然倪源那一戰,死掉的大齊將士一點兒也不比王奢他那兩戰死的少,可是看到衛國歸降獻俘的車駕,健忘的齊國人民很快就將戰場上慘重的損失丟地一乾二淨,讚頌起倪源的多謀善斷來。
這一切讓王奢大為光火,在他看來,倪源不過是沾了他的光,如果不是因為他前兩次聲勢浩大的攻城讓衛王嚇破了膽子,又怎麼會那樣簡單迅速地投降了呢?這一點也算是事實,實際上,連倪源在上表請辭封賞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可是,聽了這些話的人只不過是更加的肯定了倪源的為人謙遜知禮,不居功自傲。對於隱藏在背後的他王奢的功勞,當然沒有那二十萬大軍的陣亡和連續兩場的敗績來的醒目,反而更加讓他淪為眾人的笑料。
“啊,那這些日子以來,我出進各家府邸,豈不落到了別人眼中,引來朝臣非議那可如何是好啊?!”定國夫人驚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