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倪家的兵馬攻陷了。
北方的雪比起南方似乎更加的晶瑩剔透。
從傍晚開始,原本細碎散亂間或飄落的小雪花開始變大了。逐漸變成了鵝毛一樣大小,帶著“簌簌”的聲音,從灰暗的天際洋洋灑灑。
不知道是否是上天為了迎接這場即將到來的殘酷戰爭,降下層層的白雪掩蓋那赤裸裸的血腥。
就是一小會兒地功夫,潔白輕盈的新雪已經在地面上覆了淺淺的一層。
只是這薄薄的一層,就有一種陰冷的寒氣從人的腳邊升騰起來,蘇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腳下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
這是今年蘇謐見到的第一場大雪。不得不說,它來地恰到好處。今天墉州的兵馬已經攻陷了遼軍的邊陲關隘,全軍自從出征以來,第一次不用住帳篷了,如果這一場大雪提前幾天到來,遠征軍翻山越嶺的難度必須大增,而且在崇山峻嶺之間,安營紮寨的危險也大大增加,只怕在路上就要凍死人了。記得前幾天那一場小雪就讓遠征軍吃足了苦頭。
今晚幸虧還有一片完整的屋簷為遠征計程車兵們遮蔽風雪。
蘇謐穿過低矮的土牆,來到主帥居住地屋子。原本邊關守將的居所,此時自然變成了倪廷宣的下榻處。
在這樣簡陋的邊關 之中,主帥的房間也只不過是一個簡單樸素的小院子,雖然該有地東西一概不少。
蘇謐推開房間,有點意外地見到屋裡只有倪廷宣一個人。
“事情已經交待完,我讓他們下去休息了。”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倪廷宣解釋道:“今天的一戰大夥兒都辛苦了,天氣也不好,讓他們早此休息也好。何況今天。。。。”
“嗯,”蘇謐點了點頭,視線卻不受控制地落在屋子一角的桌子上。
倪廷宣平素在軍中行事嚴謹,他雖然身為主帥,向來也是和普通計程車兵一樣的待遇,吃穿用度並不比尋常地士兵強多少的。
可是此時。。。。蘇謐看著桌子上排列整齊的幾個菜式,最奇怪的是,旁邊還有一壺酒,除了重大戰役地勝利,可以以酒靠賞之外。軍中不是嚴令戒酒嗎?怎麼他這個主帥帶頭違背起軍規了?
“不會是慶祝今天地勝利吧?”蘇謐抬頭看著他問道,他不是這種會為了些微的功勞而自傲的人。
“不過是個開局,有什麼好慶祝的。以後還有很長時間的辛苦呢。”倪廷宣展顏一笑,說道。
“那這是為了什麼?”蘇謐瞥了桌子上的那壺酒一眼。疑惑地問道。
看著她偏頭看著自己,眼神清麗難言,微帶疑惑的神情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怎麼樣的明眸善辯,也及不上這一眼的風華。
聰明如她,竟然也有迷糊的時候,也許是她那敏銳理智的模樣看的多了,這份偶爾的迷糊顯得尤其可愛。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倪廷宣好笑地看著她,提醒道。
蘇謐的腦海裡飛快地轉動起來,今天的日子,他們在十一月末的時候整軍出發,一路走了。。。。今天。。。。。
“今天。。。。。”
蘇謐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她這才猛地意識到,今天,竟然是過年了!也許是因為軍中的日子太過於規律繁忙,讓她忽視了時間的流逝,也許是因為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太遲太遲,以致於她遲遲沒有冬天的感覺,竟然連這樣重要的日子也忽視了。
倪廷宣眼中的笑意瀰漫上來,他已經滿上滿,然後伸手遞給他。
蘇謐呆呆地接過來,然後低頭看著杯子裡清冽甘醇的液體。
身處邊塞,當然不會有宮廷裡那樣的羊脂白玉,鎏金雕花的酒杯。拿在手中的不過是一個簡單粗糙地青瓷杯。
肌膚接觸著這微帶寒意的酒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