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瑾瞪著他怒道:“去!是給他壓驚!”
“一樣,一樣,”老高裝作看不見,殷勤道,“來來,再吃兩塊羊肉壓壓驚。”
夏玉瑾氣得狠狠“呸”了他一聲。
酒入愁腸,他想著家裡更彪悍的女人,只覺倒黴更甚,不由唉聲嘆氣起來。
老高見狀,勸道:“郡王,木已成舟,你就認了吧,發洩夠了,就該回去了。”
夏玉瑾強硬道:“不回!老子不要見那婆娘,臉都快丟得沒法見人了。”
老高:“郡王……你丟臉丟得多了,不差這一件。”
夏玉瑾惱羞成怒道:“自個兒願意丟臉和別人逼著你丟臉是兩回事!我喝醉酒願意學狗叫是因為我高興,若是別人逼著我學狗叫就是恥辱!”
“罵你的那不長眼傢伙不是被你用仙人跳設計,折騰得半死了嗎?氣也該出得差不多了,總不能躲一輩子吧?”老高苦口婆心,“何況大將軍巾幗豪傑,長得雖然爺們點,細細看去卻也不差,你比比俺家那賊婆娘,獨眼黑胖,兇悍霸道,稍微對路邊女人多看兩眼,就能操起木槌追著俺揍上兩條街,還不是一樣混了那麼多年。”
夏玉瑾冷冷哼了一聲。
老高嘆了口氣道:“老頭子活了六十年,也看透了。女人最重要是能掏心掏肺地對你好,真心真意地顧著你,其他相貌啊性子啊,統統都是虛的。”
夏玉瑾冷笑道:“她會對我好?太陽從西邊起吧?”
老高再給他斟上酒道:“沒相處過,咋知道呢?”
夏玉瑾搖頭道:“老子是個爺們,說不要就不要!決不受女人壓制!”
“說得好,南平郡王果然夠爺們!”
隨著響亮的鼓掌,破竹簾掀開,寒氣撲面而來,進來的男子瘦高身材,穿著身樸素青衣,銀鼠夾襖,踏著長靴,披著避雪斗篷,臉上被凍得發青,五官看似平常,卻很吸引人視線,尤其是那雙細長眼睛,半眯起來,就像頭玩弄獵人的狡獪狐狸。
“胡青?”
7、狐狸軍師 。。。
“胡青兄來了?快來喝一杯。”夏玉瑾急忙讓老高再拿個酒杯來。
胡青嗅嗅空氣中的香味,嚐了口羊肉,笑道:“虧你找得到這家小店,味道絕了。”
夏玉瑾自豪道:“那是,滿上京吃喝玩樂,能有人比我精嗎?東西呢?”
胡青伸出手,纖長的指頭上掛著個小葫蘆,輕輕放在桌上,拔開塞子,沁出陣陣酒香。
夏玉瑾聞了聞,讚道:“果真是東街巷口望陽樓埋地下十八年的女兒紅,不用權勢壓人,那吝嗇老闆居然捨得賣給你?倒是使得好手段。”
胡青朝他攤開手掌道:“願賭服輸。”
“老子還會賴你賭賬不成?”夏玉瑾在袖中摸了半響,抽出張一百兩銀票,拍入他手中,又問,“要不要再玩幾把骰子?”
胡青搖搖頭:“人貴自知,我搖骰技術不如你,不賭也罷。”
女兒紅斟上,驅了寒氣。
酒過三巡,饒是夏玉瑾酒量頗大,臉上也開始發紅。他喝出兩口白氣,縮成入貂裘,毛茸茸的一團,迷濛醉眼看著窗外飄著的雪,想起幾天前雪中那條站得筆直的紅色身影,心頭煩惱萬千,只不住的嘆氣。
胡青道:“你醉了。”
夏玉瑾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惆悵道:“你說,那傢伙為何如此頑固?”
胡青問:“誰?”
夏玉瑾彷彿沒聽見他的說話,自顧自答:“她嫁我也沒半分好處,不過是為全聖上面子……我新婚之夜鬧得如此荒唐,她只要順勢將我揍一頓,再鬧騰個兩年,便可以和離。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胡青道:“她的心思不好捉摸,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