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似年齡與時燁相近,穿得一身白,面如冠玉,長身而立,嘴角揚起恰當好處的笑容,讓人心生親切。
他和時錦一樣都屬於溫柔款的帥哥,不過時錦畢竟是皇子,看著再怎麼平易近人也會隱隱約約透出幾分疏離感,他卻完全不會讓人產生距離。
他的目光掃過棚內的眾人,路過溫池時,略有停頓,不過很快便又挪開了目光。
「子藏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四叔和五叔。」花子藏拱手作揖。
長公主很喜歡這個孩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熱情地招呼道:「你這孩子怎麼才來?快來這邊坐。」
花子藏道:「是。」
於是長公主又吩咐婢女拿來一把椅子。
雖然這個棚子的外間面積不小,但是要一下子容納十多個人,還是略顯擁擠。
婢女雙手抱著椅子,打量了片刻後,將椅子放在了溫池前方。
椅子距離溫池很近,待花子藏坐下後,他的整個背部都呈現在溫池眼前。
溫池低眼就看到了花子藏那一頭如瀑布般柔順的黑髮,花子藏的背部挺得很直,他的身形看著有些單薄,可是仔細看的話,便能發現那流暢的線條下似乎蘊含著蓬勃的爆發力。
忽然間,溫池想起花子藏摟在他腰間的那只有力的手臂。
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感覺這個人和時燁一樣,可能也是個會武功的人。
溫池正在胡思亂想,那幾人也開始交談起來,內容左右離不開花家以及花家的產業,還順口提了一下晉州的蝗災,說是皇上打算讓四皇子親自帶人去晉州檢視一番。
然後,始終一聲不吭的時燁開口:「溫池。」
這話一出,所有在說話的人都愣住了,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時燁。
溫池也驟然回神,趕緊道了一聲在。
時燁說:「坐過來。」
溫池很無語,他不知道時燁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不過轉念想到他在這場桃花宴上只是個工具人而已,便又釋懷了,走過去坐到了婢女之前為他準備的椅子上。
那把椅子挨著時燁的輪椅,也拉遠了他和花子藏之間的距離。
坐下後,溫池發現時燁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放鬆了些許。
他摸了摸依然有些泛疼的手背,心裡面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其他人被時燁這麼一打岔,頓時都不敢再說話了,就連長公主也眼巴巴地望著時燁,他們都在等待著時燁說些什麼。
結果時燁不甚在意地擺手:「你們繼續。」
長公主的嘴角輕微地抽搐了兩下,她欲言又止,可還是什麼都沒說,繼續和其他人說起了剛才被打斷的話題。
溫池閒來無事,便認真聽了一下他們的對話,發現長公主這次的來意和上次大致相同,主要便是勸說時燁接受治療,不僅如此,還把在外遊歷的花子藏喊回來了。
這個花子藏在醫術方面頗有造詣,也許能幫得上時燁的忙。
花子藏……
溫池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不僅是他,連原主也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印象,彷彿是無緣無故從哪裡蹦出來的一樣。
溫池在心裡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劇情要偏到哪個地方去,倘若這個花子藏真的治好了時燁,恐怕連繫統都會被嚇傻吧。
只是話說回來,時燁根本不需要這些治療,他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長公主等人都勸得口乾舌燥,時燁卻不為所動,還悠哉地喝起酒來。
溫池安安靜靜地抱著酒壺,在旁斟酒,眼睜睜看著時燁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後,酒喝得差不多了,時燁懨懨地抬起眼皮子,清冷的目光在長公主等人身上晃了一圈:「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