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連豎著耳朵偷聽的溫良也被驚到了。
他詫異地捂住嘴巴,臉色煞白。
那個姓溫的公子該不會是……溫池?
李浩瞥了眼表情僵硬的溫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湊過去問道:「敢問這位大人,你可知曉那個溫公子是哪個溫公子?」
「東宮裡還有第二個溫公子嗎?」那人答道,「不正是前些日子代替哥哥嫁進東宮還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的溫長清庶子溫池嗎?溫長清還為此丟了官位,被皇上連降好幾品。」
另外的人搖頭嘆道:「也不知溫長清是如何想的,雖說他這麼做是為了嫡子,但是眉間長有紅痣的兒子遲早要像潑出去的水一樣嫁出去,算不得正統的嫡子,他又是何必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溫良在邊上聽著,整張臉幾乎白成了一張紙,倒不是為了那些人的閒言碎語,而是為了溫池的到來。
儘管他早就做好了溫池會來的準備,可是當他真正確定溫池會來時,還是壓抑不住的產生了埋怨的心理。
他本來對溫池抱有一絲希望……
溫池對桃花宴並無興趣,也曾親口答應過他不會踏足桃花宴,最終溫池還是失信於他。
直到溫良嘗到了些許血腥味,才驟然回神,並意識到自個兒不小心咬破了嘴唇,輕微的刺痛就像雨點,密密麻麻的在他嘴唇上跳躍著,他恍若味覺,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不多時,他便瞧見了那抹走進人群中的熟悉身影。
今日的溫池身著一件月牙白的對襟窄袖長衫,腰間束著一條淡青色的祥雲寬邊錦帶,他的身形極為頎長,即便往日穿上那些普通的衣裳也擋不住他的俊秀,而這穿看上去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衣裳讓他像個清冷漂亮的貴公子似的。
溫池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略顯麻木地看著上前寒暄的眾人,只有那雙清澈的杏仁眼被陽光曬得微眯起來。
不知是不是溫良的錯覺,他感覺溫池貌似長胖了一些。
溫良從小接受許氏的管教,許氏在外貌和身形上的管理極為嚴格,哪怕他只是多吃了兩口飯或是多長了二兩肉,也會當著那麼多僕人丫鬟的面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長胖」對於溫良而言,是兩個很不美好的字眼,可是如今這兩個字眼出現在了溫池身上,他卻並不覺得違和,反而覺得這副模樣的溫池比以前好看多了。
也是……
畢竟太子殿下如此寵愛溫池,不僅安排公公們陪伴溫池回府,還帶他來桃花宴,想必溫池在宮裡的日子要比在府裡滋潤得多。
溫良抿著唇,深吸口氣,只覺心裡憋得慌。
他認為他並不是羨慕或嫉妒溫池,他只是想到溫池害得溫家變成了如今的局面,可自個兒又好端端的在宮裡過日子,就替整個溫家意難平。
溫良想得入神,卻在下一刻闖入一雙幽深的眸子裡,那雙眸子的主人姿態慵懶地靠在輪椅上,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溫良猛地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和坐在輪椅上的太子殿下對上了目光。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的形象和他想像中大相庭徑。
他原以為太子殿下是個面容醜陋的怪人,沒想到太子殿下戴上那張半臉面具後,看上去與常人無異,而另外半張臉和四皇子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四皇子溫文爾雅,笑起來更有如春風拂過。
反觀太子殿下面無表情,連上前寒暄的人都懶得搭理,儘管太子殿下看向他的眼神裡並無十分明顯的情緒外露,可是他能夠敏感的捕捉到太子殿下眼中的涼意。
短暫的對視使溫良嚇得不輕,趕緊垂眸避開了太子殿下的目光。
過了好一會兒,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