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時燁這麼說,溫池也就稍微放下心來。
他們睡前,屋外的雪下得很大,夾雜著夜風吹打在雕窗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聽著怪駭人,可這會兒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溫池偏頭朝著雕窗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視線裡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外頭的雪好像停了。」溫池道,「這兩日的天兒也沒那麼冷了,這個冬天快要過去了吧。」
時燁輕聲笑道:「才剛開始。」
溫池沒聽明白:「什麼?」
然而時燁沒再說話,而是低頭將額頭抵住溫池的額頭,兩人面對面,氣息纏繞。
不知是不是彼此吐出的氣息太過灼熱的緣故,溫池感覺周遭的溫度也上升了些許,熱得他內心焦躁,彷彿有隻小鹿在胸腔裡橫衝直撞。
溫池稍顯不自在,又捨不得往後靠,他悄悄嚥了口唾沫,張著嘴準備深吸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卻在下一刻發現時燁的唇狠狠地壓了下來。
時燁吻得格外霸道,絲毫不給溫池喘息的餘地,靈活的舌長驅直入,撬開溫池的牙齒,往更裡面探去。
「唔唔……」溫池被時燁瘋狂的舉動嚇到了,條件反射性地伸出手想推搡時燁的肩膀,但是當他的雙手碰到時燁肩頭時,又情不自禁地搭了上去,隨即纏繞住時燁的脖子。
時燁似乎沒想到溫池會如此配合他的舉動,稍作一愣,反應過來後,更深地吻了下去,他的面板和氣息都如此滾燙,像是要灼傷溫池。
溫池在這方面被動慣了,哪怕一開始稍微主動些,後頭又會莫名其妙變成被動的那個,他糊裡糊塗地摟著時燁的脖子,仰頭承受著時燁宛若暴雨一般的親吻。
此時此刻,溫池猶如一隻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舟,隨著風雨、隨著水波飄飄蕩蕩,也被衝擊得找不到靠岸的方向。
模糊間,他被時燁抱著翻了身。
時燁揚了揚手,原本掛在床架兩邊的帷幔一齊垂落下來,將床上的景象遮擋得嚴嚴實實……
……
翌日。
溫池睜開眼,唯一的感覺就是昨夜操勞過度的身體痠痛不已,尤其是被折騰得夠嗆的腰,好像要斷了一樣。
溫池伸手摸了摸旁邊,已經沒人了,被窩是涼的,也不知道時燁走了多久。
溫池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無奈身後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腫脹得厲害,他向來不是個會讓自己為難的人,於是又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呈大字型地癱在床上。
不多時,安靜中傳來咯吱一聲——有人開門進來了。
溫池呼吸均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估計是小栓子送洗臉水來了,往常若是小栓子瞧見他沒醒來的話,便會把洗臉水放在床旁的木架上,隨後在門外等他醒來。
可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小栓子走到床前,便倏地停下了腳步。
不一會兒,小栓子坐到床邊。
溫池明顯感覺到靠外的床邊冷不丁陷了下去,他驚得趕忙睜開眼睛,便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狹長的鳳眸靜靜注視著他,鴉羽般垂下的長睫隱約遮住了黑眸裡流動的波痕。
時燁見溫池猛地睜開眼,愣了下,隨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用指尖抬起溫池的下巴,低頭在溫池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該起了。」
溫池怔怔望著眼前的面容,即便如此消瘦也漂亮到了極致,這麼湊近了看,才發現時燁的肌膚當真像極了無暇的璞玉。
他張了張嘴,本想說話,又忽然間想起什麼,趕緊閉上嘴,沉著臉搖了搖頭。
時燁忍俊不禁,摸了摸溫池的臉:「嗓子不舒服嗎?我給你倒些水來。」
溫池繼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