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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頁

溫池抱著雙腿坐在火堆前,快被凍僵的四肢逐漸回暖,這一刻,他終於感覺自己又從死亡邊緣繞了回來。

他轉頭看向時燁,只見時燁的大半張臉都被氅衣遮住,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他的長睫顫動得厲害,看來他睡得並不安分。

溫池撐著下巴,目光怔怔地看著時燁唯一露出來的眼睛。

他腦海里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宛若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球,怎麼也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花子藏和容妃竟然有牽扯。

可是仔細想來,哪怕這件事在意料之外,貌似也在情理之中,花子藏背後站著花家人,而容妃為的自然是她唯一的兒子時錦,表面上看他們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可實際上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時燁的敵人。

容妃想要廢掉太子扶持自己親兒子上位,花家想要廢掉太子重新在皇室安插一個容易操控的傀儡,他們的目標一致,只有合作起來才會事半功倍。

莫名的,溫池想起了原小說裡的內容——時錦和溫良夫夫齊心協力推翻時燁的□□。

也許真正推翻時燁的人不是時錦和溫良,而是他們身後的容妃和花家。

溫池越想越覺得細思恐極,想到最後,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和手,和時燁一樣冰冷。

突然,躺在氅衣裡的時燁動了下。

溫池見狀,連忙趴過去:「時燁!」

時燁彷彿夢到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他的呼吸尤為急促,蒼白的嘴唇微張,似乎在說著什麼。

溫池正想湊上去聽時燁在說什麼,卻瞧見時燁冷不丁睜開眼睛,那雙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溫池,他看上去十分清醒,完全沒了之前病入膏肓的模樣。

「時燁……」溫池頓了下,伸手搭在時燁冰涼的臉頰上,「你還好嗎?」

時燁沒有回答,仍舊直勾勾地盯著溫池。

像是確定了眼前之人就是溫池本人,時燁眸中的清醒便很快散去,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沙啞的聲音從胸膛裡悶出來:「無礙。」

頓了頓,他又很低地說了句,「你無事便好。」

溫池愣愣聽完這句話,就那麼突然的,淚水從他眼眶裡滾了出來。

淚水一旦湧出,就像是決了堤一樣,再也控制不住。

溫池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落在時燁身上的氅衣上,很快消失不見。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臉上早已全是濡濕的淚痕。

「我沒事。」溫池甕聲甕氣地說完,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時燁,他把臉埋在被柴火靠得暖烘烘的氅衣上,「時燁,謝謝你救了我。」

溫池把以前發生的事樁樁件件地仔細數來,才陡然意識到時燁救了他那麼多次。

可惜他從未將那些事放在心裡。

他鮮少深究時燁的想法,時燁讓他走,他便走得頭也不回,若不是那股力量阻止了他的離開,恐怕他這會兒已經不在京城裡了。

不知為何,他和時燁彷彿在某方面有著十足的默契一般,倘若時燁什麼都不說,他就什麼都不問,長此以來,哪怕他們曾經走近過,也會在不久之後漸行漸遠。

溫池越想越覺得難受,好像有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他不得不把臉從氅衣裡抬起來,張著嘴巴喘了幾口氣。

隨即,他便對上一雙微微睜開的黑眸。

時燁的精神狀態很差,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強撐太久的緣故,他時睡時醒,哪怕醒著的時候也是迷迷瞪瞪的。

溫池不確定時燁是否清醒,見時燁動了動薄唇,還以為時燁要對他說什麼,便彎腰湊到時燁跟前,輕輕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