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陳嬤嬤道,「老爺讓你這會兒去書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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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住在府裡地理位置最偏僻的北苑,這裡也是原主母親生前居住的院落。
原主母親生前是一個小縣令的獨生女,嫁給禮部侍郎溫長清為妾,後來小縣令犯了貪汙罪被處死,原主母親也受到連累不再被溫長清寵愛,哪怕上吊自殺死了都沒能被溫長清看上一眼。
可憐原主從小在沒爹沒孃的環境下成長,庶出又不受寵,任憑哪個下人都可以來踩上一腳。
身世可憐也就罷了,在小說裡還是個炮灰,生來就是主角受的墊腳石……
溫池想到原主在小說裡的結局,頓時有些頭疼。
他按照原主的記憶,走過彎彎繞繞的小徑,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溫長清的書房外面。
他敲了敲門:「爹,你找我?」
語畢,裡面傳來一道穩重的聲音:「進來。」
溫池推門而入,率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偌大木桌後面的溫長清,這個禮部侍郎和小說裡描寫得一樣——三十來歲,國字臉、五官端正、嘴上留著兩撇八字鬍須,看起來像個正經人。
溫池只是瞥了一眼,很快低下頭,走到木桌前,端端正正地站著。
他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聽說你病了。」溫長清放下手裡的摺子,皺眉看向這個已經很長時日沒見過的二兒子,冷淡的話語裡多了幾分關心,「好些了嗎?」
生病的人是原主,不是溫池。
不過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而且原主早就病沒了。
溫池乖巧道:「好些了,多謝爹關心。」
溫長清點了點頭,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嚴肅的表情逐漸溫和下來,他感嘆道:「想不到日子一晃,你娘也走了有些年頭了,你像你娘,每當我瞧著你這張臉,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你娘。」
溫池:「……」
這熟悉的開場白。
來了來了,要開始走劇情了。
他安靜聽著。
果不其然,下一刻,溫長清倏地話鋒一轉:「可惜你娘走得早,無法親眼目睹你嫁人的一幕。」
嫁人……
溫池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繼續沉默。
儘管他沒有接腔,卻毫不影響溫長清發揮自己的戲份:「如今你有十七了,到了成家的年紀,爹為你找了門親事,回頭你準備準備。」
溫池終於按耐不住了:「爹,我還不想成親。」
他記得小說裡原主也說過同樣的話來著,但是被溫長清一口回絕了。
只見溫長清眼神一凜,剛才還掛在他臉上的那點溫情頃刻間消失殆盡:「你再說一遍。」
溫池很聽話,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一遍:「爹,我還不想成親。」
話音未落,溫長清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地一聲。
把溫池嚇得一個哆嗦。
溫池還沒說話,溫長清便已暴躁而起:「混帳東西,你翅膀硬了,連你爹的話都敢反抗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不得你!」
溫長清罵得唾沫四濺,溫池卻很快冷靜下來,他想起小說裡即將迎來一個非常關鍵的劇情——如今朝廷上下都在為晉州那場蝗災發愁。
或許他能以此來交換一個條件。
「爹,我……」
沒等溫池把話說出來,溫長清氣急敗壞地打斷了他的話,抬手指向門外:「滾!」
然後溫池就很聽話的「滾」了。
雖然他很不想「滾」,但是他的雙腿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彷彿提前被人設定了某些程式似的,快馬加鞭地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