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目送月桂走遠,懸在心裡的石頭也緩緩落了下來。
又走了一段路後,一行人終於來到太子的書房外。
溫池再次埋低腦袋,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跟在朱公公身後往裡走。
來到書房內,溫池才發現這裡不只有太子和宮女太監,還有三個官員筆挺地站在案臺前,似乎正在向太子報備著什麼。
而作為小說裡最大反派的太子時燁依然悠哉悠哉地坐在輪椅上,還是那副老樣子——閉著眼、支著頭,不知是在聽官員們講話還是已經睡著了。
官員們戰戰兢兢的弓著背,相互看了好幾眼。
對此,他們誰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什麼,誰都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太子處理了。
溫池的到來無疑了打破了某種凝固的氣氛,官員們小心翼翼的說話聲戛然而止,紛紛偏過頭,將餘光投向溫池。
溫池一下子成為全場焦點,竟有些無措,他趕緊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朱公公。
可惜剛才還護了他一把的朱公公已經變成了個合格的木頭人,揣著手立於一旁,眼觀鼻口關心,彷彿入了定。
溫池又看向時燁。
然而時燁連睜開眼睛的意思都沒有,好像壓根不知道他的到來。
溫池頂著重壓、冷汗涔涔,思慮再三後,他邁開步子走向之前坐過的老位置,然後在幾個官員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坐了下去。
那幾個官員都跟在太子身邊兩三年了,儘管說不上多久,卻也大概摸清了太子的脾性,太子正如外面傳聞的那樣,脾氣怪、陰晴不定、視人命如草芥。
可是隻有他們這些跟在太子身邊的人才知道——太子最大的特點就是領域意識非常強,尤其是對他自己的東西以及自己的地盤。
若是有人不小心踏進去或是不小心碰了他的東西的話,也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但就在這一刻,竟然有個年輕男人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坐了過去,最重要的是太子什麼話都沒說,甚至連眼皮子都沒睜一下,好像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太子沒說什麼,可幾個官員早已嚇得背後的衣衫被冷汗濕了大片。
他們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毛病了,這完全不是太子的作風啊……
也不知道那個年輕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溫池坐了一會兒,發現那幾個官員的目光還時不時往自己身上飄來,他悄悄看了眼閉眼假寐的太子,又悄悄看了眼幾乎融入空氣裡的朱公公,於是硬著頭皮開口:「幾位大人繼續,就當我不在好了。」
幾個官員:「……」
他們身上的冷汗一個比一個流得多。
他們說的可是百姓大事、國家機密,就連伺候在太子殿下身邊的二等宮女太監都被屏退出去了,這個年輕男人又是哪兒來的底氣讓他們當他不存在?
這麼想著,幾個官員心裡又升起了些許惱意,而且他們也琢磨不定太子究竟是什麼心思。
思前想後,其中一個官員大著膽子上前一步,弓腰低頭,向時燁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臣等……」
話未說完,就被時燁淡淡的打斷:「就照他說的來。」
官員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們面面相覷,片刻後,不得不繼續之前的話題。
溫池仔細聽了半晌,發現幾個官員說的居然是四皇子時錦的事,貌似是親近時錦的一個吏部官員和幾個地方衙門相互勾結,趁著近日晉州蝗蟲四起而偷偷摸摸的發國難財。
對此,幾個官員的說法不一。
有人建議直接把此事稟到聖上那裡,由聖上定奪;也有人建議先按兵不動、再引蛇出洞;剩下那個人則建議在中間暗動手腳,趁此機會拔掉一部分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