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尹大人很平靜地說,「我與你爹共事多年,多少清楚一點你們溫家的事以及他那脾氣,既然有人向他表示了可以偷梁換柱,那他斷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溫池立即抓住重點:「尹大人的意思是……我爹將我和溫良對調身份並非他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在旁慫恿?」
「曾經有這等流言蜚語傳入我耳中,被我記下來了。」尹大人輕輕搖頭,「因此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罷了。」
聞言,溫池沒再多問,很快陷入沉思。
兩人又聊了幾句,將一壺茶喝完後,便起身道別了。
臨別前,尹大人向溫池保證,若是皇上能看上這法子,他一定在皇上面前多替他美言幾句,至於其他的,便要溫池自個兒多加註意了。
溫池心存感激,真心實意地向尹大人道完謝,為了避嫌,他率先離開了酒樓——當然,尹大人沒忘向他要做奶油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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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苑住了三日後,溫池便打算啟程回東宮了——一方面是小栓子那邊催得緊,一方面是溫池實在煩了溫良時不時跑來找他嘮嗑。
一大早,溫府的人便備好了溫池的行李,除了一些隨身物品外,還有溫家大娘也就是溫良的親娘許氏特意準備的幾樣上等物件,從這幾樣物件裡隨便挑出一樣,其價值就足以溫池那兩個木箱子的嫁妝。
還記得溫池出嫁那日,整個溫府也就出來了十幾個人,如今有了小栓子等人撐場,居然半個溫府的人都擠出來了,還有府外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吃瓜路人,好不熱鬧。
溫長清和許氏最為熱情,他們有意在小栓子等人面前掙表現分。
許氏的長相和溫良有五六分的相似,都屬於楚楚可憐的那款。
只見許氏細眉一皺,那雙和溫良神似的眼睛便立刻通紅起來,她當著幾位公公的面,依依不捨地拉著溫池的手,顫聲道:「我兒啊,有空多回家看看,娘在家裡日思夜想,就盼著何時能再見上你一面。」
溫池對上許氏婆娑的淚眼,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默不作聲地抽回手,笑道:「若是娘親想我了,那來宮裡看我便是。」
「此話當真?」許氏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應道,「太子殿下寵你,想必捨不得我們娘倆忍受相思之苦。」
溫池扭頭看向面無表情端著架子的小栓子,像溫良那樣天真無邪地問道:「栓公公,我娘可以進宮嗎?」
聞言,溫長清和許氏都眼巴巴地望著小栓子。
儘管溫長清在朝廷上擔任正三品的禮部侍郎一職,可是他上頭有禮部尚書尹大人壓制著,旁邊有同為禮部侍郎的幾位同僚制衡著,他也不是爭強鬥勝的性子,在朝廷上的表現實在不算顯眼,要說他近年來最大的收穫,應該就是底下的兒子居然得了太子殿下的寵愛。
太子殿下可是儲君,其母是已經過世多年的花皇后,太子殿下不僅有他們這些人可望不可即的花家撐腰,而且連皇上都要忌憚他三分,倘若他們溫家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睞,今後要在朝廷上翻身可真是易如反掌之事。
溫長清越想越美,甚至已經為自己打造了美好的藍圖,他悄悄和許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希冀。
哪知道他們剛暢想完,便聽小栓子掐著嗓子冷冷淡淡地開口:「東宮豈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的地方?溫公子想家了,再回來便是。」
溫長清:「……」
許氏:「……」
只有溫池早就料到小栓子會這麼說,對溫長清和許氏眨了眨眼:「兒子盡力了。」
許氏臉色鐵青地盯著溫池幸災樂禍的表情,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她今日特地起了個大早,忙上忙下地為溫池打點東西,甚至咬牙將為溫良準備的幾樣嫁妝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