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黑袍人看了眼一直被他拿在手裡的木匣子:「這是你的東西?」
花子藏緊盯著黑袍人不放,一張好看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紅,半晌,他像是逐漸明白了什麼,咬著牙,十分艱澀地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是的。」
黑袍人輕笑:「送給我如何?」
花子藏沉默許久,聲如蚊吶:「你拿走吧。」
黑袍人收下木匣子後,隨手扔下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正好落在花子藏被綁在身後的手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模樣狼狽的花子藏:「此乃謝禮。」
花子藏猜到了黑袍人扔下的是什麼,儘管經歷了方才那麼羞恥的事情,可他還是收斂了那些亂七八糟地情緒,衷心地感激道:「多謝了。」
可是黑袍人並不領情,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連幾個不習武的人都搞不定,大名鼎鼎的花家居然還有如此廢柴之人。」
花子藏尷尬地解釋:「說來慚愧,我也不習武……」
黑袍人打斷他:「別為自己的廢柴找藉口。」
花子藏猛地一噎,說話聲也戛然而止。
黑袍人並沒有逗留下去的打算,但他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忽然抬眸往右前方看去,並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那正是剩下來的人質們所在的方向。
那些人質都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裡,滿臉驚恐地望著黑袍人。
黑袍人略帶殺意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有些承受不住的人流下了絕望的淚水,每個人都有了死到臨頭的感覺。
花子藏見狀,忍不住出聲:「那個……」
黑袍人頓住腳步,轉頭看向花子藏。
那雙隱藏在面具下的黑眸猶如一潭毫無波動的死水,一瞬不瞬地盯著花子藏,彷彿不費吹灰之力便看穿了花子藏。
花子藏被那雙略微熟悉的黑眸看得無處遁形,心中不由自主地生起驚駭之意。
他猜得沒錯,果然是時燁……
時燁不是遠在京城嗎?怎麼會突然之間來到晉州?
還有——
時燁的腳。
花子藏的目光從時燁的臉上落到時燁的腿上,他這才遲鈍地發現那雙腿不用藉助任何外力便能筆直地佇立在地上,並且方才時燁殺人的動作如此迅速、身形如此敏捷,一點都不像是雙腿殘廢多年的人……
花子藏震驚到無以復加,腦海里亂成一團。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時燁肯定會殺了那些人質。
儘管花子藏和時燁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他很瞭解這個花家的傳奇人物,他了解時燁的性格,他了解時燁的處事方式,他也瞭解時燁在此時此刻的心理。
既然時燁偽裝得如此嚴實,就表明時燁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花子藏也許可以仗著花家人的面子躲過一劫,可是那些人質就不一定了。
花子藏是個大夫,在民間遊歷多年,救死扶傷是他的本性,倘若眼前是其他人,他哪怕不要這條命也是勸上一勸,可眼前的人是時燁……
他在時燁眼裡不過螻蟻一隻,他說的話對時燁而言也許連一陣耳旁風都稱不上。
花子藏慘白著臉,勸阻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終究還是嚥了回去。
眼見時燁逼近人質,他不忍心地閉上眼。
不過想像中的殺戮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忽然傳來的一陣乾嘔聲。
花子藏愣了下,睜開眼尋聲看去,只見那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黑袍人單手撐在一棵樹上,埋著腦袋非常難受地乾嘔著。
這聲音吸引了時燁的注意力。
時燁當即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個黑袍人,將那個人橫後抱起來後,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