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將軍,你可知這裡是?」
「青樓。」林將軍眼神幽怨地看向溫池,輕飄飄地開口,」溫公子,你好歹是……成了家的人,竟然會來這種地方。」
聞言,溫池也尷尬得緊。
他真沒想到嶽志成和柳文會光明正大地挑出一家青樓來,如果他早知道他們會說來青樓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拿著皇上和太子賞的錢來青樓瀟灑,那也太不像話了。
溫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好不容易消化完這股尷尬的情緒,輕聲問道:「不如我們這就走?」
林將軍道:「走得了嗎?」
溫池:「……是哦,嶽志成都把碎銀子給出去了。」
「……」林將軍的嘴角明顯抽動兩下,氣笑了,「溫公子,那是碎銀子的問題嗎?他們都把瑄王和花公子帶上去了,就算我們不給他們面子,也該給瑄王和花公子面子吧。」
溫池無言以對。
「罷了。」林將軍看了眼溫池眉心,只見那顆紅痣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即便湊近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便放下心,「早些吃完早些回去,你也注意一點。」
溫池表情嚴肅地點頭。
林將軍也點了點頭,對溫池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人一起往樓上走。
走了幾步,林將軍忽然想起什麼,又頓住腳步:「對了……」
溫池見林將軍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重起來,以為林將軍要說很重要的事,便趕緊定下神來,豎起耳朵,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
林將軍斟酌了一會兒,才刻意把聲音壓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地步,一本正經地說:「倘若太子殿下問起罪來,這可是嶽志成和柳文的責任,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溫池:「……」
關時燁什麼事?
說不定等他幾年後回到京城,時燁早就不記得他這號人了。
仔細想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若是可以的話,他想在回京後趁機請求皇上放他離開,反正他有手有腳,出宮後隨便做點什麼都不至於讓自己餓死。
最重要的是,到時候他再也不必再看時燁的臉色行事了。
他想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在時燁心中的地位。
他本來就不是個多麼勇敢的人,就像一隻躲在殼裡的蝸牛,他鼓起勇氣往外探出一根觸角,卻狠狠的碰了壁。
他再也不想出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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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在二樓,不僅有一個很大的露臺,還分為內室和外室,由一層粉色的輕紗隔開。
走進包房,溫池嗅到包房裡的脂粉氣似乎比外面更加濃鬱。
他剛這麼想完,走在前面的林將軍就打了個噴嚏。
雖然嶽志成和柳文從未來過這家青樓,但是看得出來他們是煙花之地的常客,招呼起人來那叫一個熟練,反客為主地把大家的位置安排得妥妥噹噹。
溫池也不說話,就看著他們表演。
很快,所有人都落了座。
在這裡地位最高的時錦自然是被嶽志成和柳文擁簇著安排在了上位。
時錦右邊坐著林將軍和假壽星溫池,左邊坐著花子藏,剩下的人皆是憑著家世和身份的高低程度坐開
簡而言之,越沒有話語權的人距離時錦越遠。
溫池掃了眼嶽志成和柳文安排下來的位置,情不自禁地為這個現實的社會嘆了口氣,又掃了眼和他隔著時錦和林將軍兩個人的花子藏,這口氣嘆得更重了。
坐在旁邊的林將軍似乎感受到了溫池的低落,轉頭小聲說道:「沒事,他遠在京城,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曉這件事。」
溫池懵了一瞬:「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