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握緊手中的匕首,直挺挺地向溫池刺來。
溫池慌忙轉回去,險險避開匕首。
那個人似乎猜到了第一招不會成功,在襲擊溫池時便留了後手,他甚至沒收回拿著匕首的手,身體就極為突兀地在半空中翻轉了將近一半的弧度,隨之揚起的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把同樣的匕首。
那把匕首筆直地刺向溫池胸口。
那個人不給溫池留有絲毫餘地,溫池意料不及,被逼得連連後退。
眼見匕首快要追上他,他心下焦急,竟然趔趄了一下。
這一個趔趄正好給了那個人可乘之機。
那個人毫不猶豫地加快速度,他似乎知道自己行跡敗露,也許不能再活著從這裡離開,於是鐵了心要拉上溫池這個陪葬品。
溫池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狂跳,彷彿下一瞬就要衝破胸膛,他也想加快速度躲避,無奈往後退的姿勢讓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眼睜睜看著匕首離他越來越近,匕首那光滑的表面映出不遠處滔天的火舌。
那個人見狀,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孔。
那個人的臉被火光照得發白,眼神裡的怨毒濃烈到化不開,他的下巴繃得極緊,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那把匕首上。
咫尺之間。
溫池聽見那個人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去死吧!」
緊接著,那個人猛地把匕首往前一送——
溫池心知躲不掉,正要偏身用手臂擋住匕首,卻發現那個人忽然身形一定,隨即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那個人竟然靜止不動了。
溫池心中一驚,反應過來後趕忙後退數尺。
再抬眸看去,只見那個人神情呆滯,愣了好一會兒,才似有所感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口,他穿著堅硬的盔甲,有猩紅的鮮血從盔甲裡滲出來,不多時就打濕了他胸前的大片。
那個人後知後覺感受到一陣陣尖銳的疼痛,呆滯的表情很快被猙獰和扭曲代替,他手中的力道一鬆,匕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雙手捂住胸口,張嘴嘔出一大口血。
隨後,他砰的一聲栽到地上。
他的背後插著七八支箭。
那個人動彈不得,卻正好面朝溫池,他分明長著一張和死去的平安一模一樣的臉,雙眼裡充斥著不甘,一眨不眨地看向溫池。
溫池愣愣盯著那個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雙腳發軟,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可他還沒坐下去,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摟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眼前的視線頓時被黑暗覆蓋。
溫池的臉被迫埋入來人懷中,來人抱得太緊,幾乎要把他揉入自己的身體裡,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但是每一次呼吸,他都能嗅到那熟悉的香味——是時燁身上的味道。
溫池忽然感到好笑。
沒想到這麼久不見,時燁身上還是這麼香。
他的雙手緩緩攀上時燁的後背,等到時燁逐漸放鬆力道,他才在時燁懷裡悶聲道:「那個人是平安嗎?」
等了好久,才聽得時燁嗯了一聲。
溫池心裡有好多想說的話,也有好多想提的問,他本想等時燁放開他再開口,哪知道等來等去、等了半天,時燁的雙臂仍舊強勢地將他錮在懷裡。
「……」這下溫池真的被憋得呼吸不上來了,他用力拍了拍時燁的背,「你先鬆手。」
時燁道了聲好,遲疑片刻,終是不太情願地放開了溫池。
眼前沒了時燁的遮擋,溫池這才看清楚他們周圍來了不少士兵,連林將軍也赫然在列,面對膩歪了好久的溫池和時燁,他們皆是表情略顯尷尬,無措的目光上下漂移,就是不敢落在溫池和時燁身上。
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