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時錦原本不在乎這些,此時卻忍不住問出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溫良不說話,只有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時錦繼續問:「為什麼?」
溫良哭著搖了搖頭,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用哭腔回答道:「因為是你。」
「是我?」時錦聽不明白,「我怎麼了?我們從前認識嗎?」
溫良欲言又止:「我們……」
時錦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些許神采,他專注地看著溫良,認真地等待著溫良的回答。
兩個人面對面,距離如此近,近得溫良能清楚看見自己映在時錦眸子裡的模樣,就在這一瞬間,他心中生出一股衝動。
他想把這一切都告訴時錦。
他想要時錦知道自己原本的將來是什麼樣。
「瑄王,其實我們……」
溫良的話剛起了個頭,便被身後傳來的一陣腳步聲打斷了。
溫良和時錦同時心生警惕,打住了話頭,一起往後看去。
只見屋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道墨藍的身影,那個人的身形極為頎長,卻又極為消瘦,發白的面色使他看上去格外憔悴,但他的臉也極為好看,彷彿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饒是溫良並非第一次見到他,也被那張臉驚艷得怔愣了一瞬。
倒是溫良身前的時錦渾身氣壓驟然下降,他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時燁,眼中的仇恨幾乎要順著空氣溢位來。
可惜時燁壓根沒把注意力放在時錦身上,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溫良。
溫良被時燁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往時錦身上靠了靠。
時燁抬腳往裡走。
時錦頓時如同一隻炸了毛的貓,恐懼和憤怒在他臉上交織,他試圖用拔高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你來做什麼!」
時燁對時錦的聲音置若罔聞,徑直走到溫良身邊,他長得極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溫良時,身上的氣勢宛若巨山一般壓了下去。
溫良被壓得快要窒息,急忙往時錦懷裡躲,顯然把時錦當成救命的稻草。
時燁看著溫良狼狽的樣子,忽然撲哧一笑:「原來靈石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時錦懵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氣得聲線也抖得厲害:「你居然偷聽我們談話!」
時燁掀了掀眼皮子,反駁得理直氣壯:「我光明正大地聽,何來偷聽一說?」
時錦差點吐血:「你!」
這時,溫良也隱約明白了什麼,他震驚地睜大發紅的眼睛,想問又趕緊把話嚥了回去,他不知道時燁聽到了多少,更怕多說多錯,於是咬著唇不說話。
可惜時燁沒有放過他的打算,道:「我還是低估了你,想不到你竟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把主意打在靈石上。」
溫良自知躲不過去,他嘴唇哆嗦,只能裝傻道:「太子殿下,你在說什麼靈石?我聽不太明白。」
時燁笑了笑,眼底卻是一片寒冰:「就是你打算用來幫瑄王篡位的靈石。」
溫良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他嚇得兩條腿都在打哆嗦,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裝傻下去:「太子殿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什麼是靈石,我……」
「不知便不知吧。」時燁不以為意,「忘了說,靈石在我手上,若你想拿到靈石,恐怕只能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這句話宛若一道驚雷,在溫良耳邊炸響。
溫良一時沒支撐住,從跪下的姿勢變成癱坐在地上。
他整張臉慘白無比,眼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流散,他滿懷希望而來,結果在這一刻被絕望的巨網籠罩得結結實實。
原來太子早就知道了那塊石頭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