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Fée Verte',綠仙子嘛……他昏昏沉沉地想。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
Hey Hey Hey!
Touch of his skin feeling silky smooth
Color of cafe au lait alright
Made the savage beast inside roar until he cried;
More!More!More!
方靖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腦漿子都要從耳朵裡流出來,相比之下身體的痠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窗簾沒有完全合攏,一絲陽光透進屋裡,正好照到他的眼睛,針扎一樣刺目。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伸手一探,枕頭與被子都是冷的。方靖坐起來,喉嚨又幹又啞,床頭有裝水的玻璃水瓶,他一把抓過,也不用杯子,對著嘴咕咚咚一氣灌下大半瓶,嗓子才舒服點。這時候他已經清醒了,雖說頭仍然疼得像要裂開一樣。他抱著被子,呆呆地看著地毯上散亂的衣物與紙巾揉成的團,一拳捶到枕頭上,力道震得床頭板抵著牆咚咚作響,大罵自己是個白痴。
洗澡的時候他還一直在罵,等到圍了條浴巾出來,一推門,就看見一個穿白色西裝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方靖吃了一驚,捂著毛巾又跳回浴室裡,大半個身子掩在門後,伸著頭看著她。
“噢?抱歉,我沒想到你沒穿衣服。”那女人對他彬彬有禮地一笑,走到壁櫥邊拿了條浴巾,遞到門縫裡。方靖接過來,手忙腳亂地穿上,擦著頭髮走出來。
那女人站在離他面前五步的位置,對他溫文爾雅地微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溫雅。”
方靖忍著尷尬,跟她握了握手:“我叫方靖。”
溫雅明顯怔了兩秒鐘才開口:“你不是叫劉洋?”
“劉洋?”
溫雅皺起眉頭,輕咬下唇,速度很快幅度卻很小地甩了甩頭,好像在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隨即又換上剛才那般彬彬有禮的面孔,繼續道,“我是周先生的經紀人,”然後從挎著的手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這是周先生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笑納。”
方靖下意識地接了過去,只是手指剛一接觸到那個信封心裡便了然,那裡面裝的是錢,而且根據信封的厚度來看,數目還不小,一瞬間臉一直紅到耳根。他把信封遞還回去:“溫小姐,請您收回去。”
溫雅不動,仍舊微笑著看著他:“請不要誤會,這只是周先生的一點心意。請別讓我為難。”
“我真的不要!”方靖急了,迫近一步,把信封硬往她手裡塞。
溫雅仍然不接,只是,這次的微笑中似乎多了些其他什麼成分,彷彿一杯摻了雜質的清水。“我強烈建議您,還是收下來比較妥當。”她刻意把“妥當”兩個字咬得很重,語氣裡沒有半點溫度。
方靖咬緊了牙,把那信封攥在手心裡,手背上凸起條條青筋。溫雅的笑容擴大了。她從剛才坐著的那張沙發旁拎起一隻紙袋,遞給方靖,見方靖扭過頭去不接,善解人意地走到床邊,從裡面掏出一套乾淨的衣褲,向方靖輕輕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在身後輕輕掩好門。
從酒店出來時門口已經有輛計程車在等他,方靖叫司機開到市區,又從市區自己坐公交回家。一關上屋門,他就發瘋一樣,連拉帶拽,把穿在身上的那套衣褲脫了下來,狠狠扔進衣櫃裡,然後把自己仰面朝天摔到床上。
等到怒火平息了一點,他掏出揹包裡的手機,給師兄撥號,對方沒接。打到第四次,師兄終於接了,一開口就問候了方靖五六個直系女性親屬,以表達對擾人清夢之醜惡行徑的嚴重抗議。
方靖等他罵完,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