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凱澤點頭如搗蒜,一邊拖著嘯嘯,一邊對尼姑們綻放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小心翼翼往尼姑庵門口退。等退到門口,大掌一揮,讓王府的那些護衛軍護著他們,把尼姑庵團團包圍,兩人則鑽到轎子上商量對策。
其實凱澤的心裡是有些唏噓的,總覺得鳳漓夕跪在雨中哭泣,突然出家的樣子,讓他有些心疼。這姓鳳的性子有些剛烈呀,被男人甩了就出家,一個做道士,一個做尼姑,各立山頭,兩兩相望。
可憐敖宸,剛剛信任鳳漓夕就被她下毒,至今昏迷不醒。
“舅舅,如果沒有解藥,我爸爸就會死。”嘯嘯的大眼睛裡蓄起兩汪清澈的淚水,緊緊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我剛剛才與爸爸相認……”
“嗯。”凱澤摸摸下巴想了想,把孩子抱到腿上坐著,用手給孩子胡亂擦了擦,“說不定你爸爸在古代死了,現代卻活過來了呢。”
“爸爸真的會在現代活過來嗎?”嘯嘯聽得喜出望外,又一把抓住舅舅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嘯嘯也去死,跟爸爸一起回現代。”
“那你媽咪怎麼辦?”凱澤摸了摸外甥的小腦瓜,讓他注意用詞。他剛才只是隨口說說,並不是故意誤導小傢伙。什麼死不死的,真難聽。
“媽咪也一起回去。大家都在古代死掉,再穿回現代……”
凱澤的唇角在抽搐,“嘯啊,別再說‘死’字,舅舅告訴你,自殺的人都要在地府做牛做馬,永遠不能再為人。如果嘯嘯自己死掉,下輩子就會投胎做豬,再也見不到你爸爸媽媽了。”
“嘯嘯不要做豬!”
“那就不要再說死字。”
…………
輕風微蕩,清新的空氣如水波盪漾,薄透的素色帳幔在隨風翻掀,單衣男子平臥榻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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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妥洳雪給他喂完湯藥後,用帕子為他輕拭唇角,起身將空碗交給小喜,“下去吧。”她把丫鬟遣退下去,留下與宗正勒宸獨處的空間。
宗正勒宸的眼睫翕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眼。
玉妥洳雪給他把帳子勾起,用水浸溼軟巾,擰成半乾,走過來給他擦臉,玉腕上冰冷的玉鐲子刮到他臉上。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容顏。
雪一般的膚色,水汪汪的鳳眸,櫻紅飽滿的唇,黑亮秀髮,連秀髮上的香味也是他熟悉的。於是有一瞬間,他看到了離他而去的如雪。
“如雪!”他一把抓住那隻手,緊緊捏在掌裡,再往自己身上一扯,狠狠抱住那具嬌軀。
玉妥洳雪也不掙扎,任他抱著,臉埋在他肩窩裡。
他聞著她的髮香,一時之間,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昏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知道床邊守著一個人,這個人每次給他喂湯藥、擦臉,柔軟的髮梢都會觸到他臉上,讓他聞得到她的髮香和體香,感受得到她的溫柔和體貼……這個女子,是溫柔下來的如雪,有著淡淡的馨香,嬌柔的嗓音,讓他心心想念。
“舅舅,我們到底怎麼給爸爸報仇?惡婆娘害死了我爸爸!”門外,一大一小把這裡當自己房間,來去自如。
“等你爸爸醒過來再說!”某人一腳踹開門,還在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熱死了,嘯,給舅舅倒杯涼茶來!”
嘯嘯跑去給舅舅倒茶,卻看到內室的大床上,他的爸爸與媽咪抱在一起,幸福極了。他大吃一驚,連忙扔掉茶壺往內室跑:“爸爸,你醒了!媽咪!”
他將肉肉的小身子撲到玉妥洳雪懷裡,使勁往上爬,爬到爸爸和媽媽中間,激動得熱淚盈眶:“爸爸,你終於醒了。”死死抱著爸爸的脖頸不肯放,生怕爸爸又睡過去了,“爸爸,以後我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