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基隆港,她迎風回眸看到的那個立在山道上的宸,他的樣子沒有變,氣質沒有變,霸氣俊朗……她把眼睛緩緩的睜開,朝他走近,用模糊的視線去看他那張臉。
敖宸對她張開雙臂,一把抱她入懷。如雪,你看到這個世界,看到我的樣子了嗎?我在這一世給你換了血,讓你不再忍受敗血病之苦;給你換上我的眼睛,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看看我和嘯嘯,看看葉細細受到報應的樣子……可我沒辦法還回你的護體珠,不讓你一天天在我面前變老,強顏歡笑。
我知道失去護體珠的美人魚,每走一步,腳掌心都是針刺般的疼痛,寸步難行,我可以揹著你,代替你走;可我該用什麼方法還回你為我折掉的壽命?
不管你是白髮黑髮,還是變了模樣,你都是我的如雪,驕傲的如雪,倔強的如雪,我要帶你和嘯嘯回到現代,實現我們未完成的心願。可一旦今世你死在我的懷裡,我將萬劫不復,墜入無法救贖的地獄,再次抱著你冰涼的身子受盡噬心之苦!
“宸。”如雪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輪廓,一雙明亮的水眸含滿淚水,指尖觸到他的眉骨上。眉骨下面,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佈滿了對她的憐愛和心疼,卻有更多的悔痛。
她看到了他熟悉的樣子,與現代的他一模一樣,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唇,深邃的眼睛,只是多了一抹憂傷。
宸,不要傷心,這一世嘯嘯是來尋我們回去的,他不准我們不負責的丟下他,要我們加倍補回對他的愛,我們要相信,我生命的終結,並不是我們的又一次分離,而是自殺的我得到饒恕,帝師再給我一次機會去珍惜你和嘯嘯,珍惜生命。
——
葉細細在城牆上吊了一個黃昏加整整一夜,最後被放下來了,並被人餵了失聲藥的解藥。
她光著身子蜷縮在角落裡,全身慘不忍睹,頭髮差點被拔光,瑟瑟發抖看著那個一步步朝她走近的戴面紗斗篷女子。
女子高挑清瘦,一襲素衣,每走一步都是蓮步生香。
她把面紗斗篷輕輕摘了下來,露出那張羞澀嬌美的臉龐,正是真正的玉妥洳雪。
此女子站在月色下,素衣翻掀,像一個月上仙子。
而她身後濃濃的夜氣裡,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在朝這邊轆轤靠近,後面跟滿了王府的錦衣侍衛。
“金巧,我送你去勾闌院可好?你去那裡可以服侍成千上萬個男人。”玉妥洳雪柔柔出聲道,讓葉細細抓起一個菜籮筐護在胸前往後躲,驚恐大呼:“玉妥洳雪你這賤人,我那麼多手下守著你,你都跑出來了!”
“呵!”馬車裡傳出一道尖銳的冷笑,一白衣公子一躍而下,手中的長簫一把點住葉細細的腦袋:“滅了你的黑手黨,她自然而然就出來了!葉細細,想不到你的後世竟是如雪的低賤丫鬟,心毒又齷齪,如果我們這次沒有穿來,豈不是又讓你這賤人精害如雪一輩子?!”
說完,他用長簫挑起葉細細腫起來的下巴,左偏偏,右偏偏:“果然與現代的葉細細長成一個賤人模樣,分毫不差!不過新婚夜,與那假敖宸在床上翻滾的感覺如何?爽嗎?還有那群乞丐,滿足你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找來一群幾十年沒碰女人的醜男人?”
“你走開!”葉細細一把揮開他,“什麼假敖宸,那個是敖宸,敖宸與我過了新婚夜,已經屬於我了!雖然最後他算計了我,但我得到他了,裴如雪永遠沒法得到唯一的他!
你們知道當時敖宸多愛我麼?用唇給我喂交杯酒,在床上狠狠的愛我,啊哈哈……”
愷澤一隻臭鞋扔進那狂笑不已的嘴巴里,拍拍手讓真正的主角出來。
只見一銀白鍛袍男子緩緩朝這邊走來,胸前摟了一個包袱,不安的左右張望,嚅囁道:“公子,王爺已經給我錢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