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頭髮,蹲□跟她站平齊,神色黯然了下,淡淡笑著說,“許久沒來看你,你近來可好?”
聽到這百年不變的問話,沙耶的嘴角抽動了下,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我很好,父親大人您呢?”
聽著女童體貼地不再繼續追問,安倍晴明不由得長嘆數聲,一把抱住了他的親生骨肉。
“沙耶,我很好,我很好……”一遍一遍地說著,心中對沙耶又愛又憐,卻始終無法寬慰。沙耶這孩子從小就懂事,每每看到她那雙深邃的眼睛,有時甚至會不自覺把她當做同齡人看待,可是說到底,她終歸也只是個才剛滿五歲的孩子啊。
不由得神思憂苦,安倍晴明微微彎了彎嘴角,苦笑著嘆息說:“沙耶,有時候你真不像個孩子。”那樣肖似沙羅的容顏,甚至連個性都有幾分相似,如果不是自己半個手臂就可以把她抱緊,甚至會不由得想要懷疑是不是沙羅重新轉世回到了他的身邊。
“沙耶……”眼睛已經潤溼,安倍晴明抱著摯愛之人給他留下的骨肉,心中五味陳雜百感交集。
“……父親?”被他這一抱,沙耶怔忪了一下,半天,才試探地問道,“父親您沒事吧?”早知道他這麼傷心,她就不去戳他的痛處了。唉,每次問舅父他都會推三阻四避開不談,唯一肯跟她談的父親又哽咽傷心個不停,她的母親大人啊,她的好奇心究竟何時才能得到滿足!
心情平靜下來,安倍晴明讓師兄保憲的式神退下,自己則來到沙耶居住的臥室裡,看了看四周還算安逸舒適的環境後,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關心道:“聽說你最近叫保憲師兄教你陰陽術,那是你主動要求的還是保憲師兄提出來的?”
說這話時晴明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不被人察覺的暗淡神傷。他明明有那麼強大的陰陽術,卻連自己至愛之人都無法拯救,這樣的陰陽術學它又有何用?
沙耶並不是很能體會晴明那種心情,在她看來,這種神乎其神的式神啊鬼怪啊早就吸引著她目不轉睛了,“是我主動提出來的,不過舅父大人也曾說我有很強的靈力,如果從現在開始修行陰陽術的話,說不定可以成為不遜色於父親的陰陽師。”
就算成不了陰陽師,在這個人與鬼怪並存的時代,多一份自保的能力總不會錯。
可惜,就像沙耶並不能真正理解晴明的想法一樣,晴明也不能理解沙耶心中所想。在他看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心中所關心的不正是該怎麼玩怎麼睡嗎?
一聽沙耶說舅父大人怎樣怎樣,安倍晴明就覺得心中煩不已躁,鬱悶得不行,“沙耶,你不要聽保憲師兄他胡言亂語,女孩子乖乖地接受父親和兄長的保護就好,陰陽術……女孩子還是不學為妙。”定定地看著沙耶尚且稚嫩的臉龐,晴明的態度異常堅決。
要不是沙羅從小跟隨師父忠行學習陰陽術,也不會在自己即將生產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替他擋下那一擊。明明知道他身邊有十二神將的,緊要關頭卻行動快過思想,不等他反應過來就釀成了最大的悲劇。
陰陽術,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如果陰陽術不能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那它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看著安倍晴明一瞬間變得有些黑暗的神情,沙耶動了動嘴唇,正打算說些什麼,就聽見一個老態龍鍾的聲音,咳嗽著隱含威嚴地在門口響起,“晴明,你難道了你當初修行陰陽術時說的話了嗎?陰陽術,可不是你說的這麼不堪的東西。”
賀茂保憲攙扶著他走進來,步入房間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安倍晴明的師父,安倍沙耶的外祖父,現任陰陽寮的長官——賀茂忠行。
“外祖父,舅父。”跪坐在地板上,沙耶恭敬地行禮道。對於這位教育了她許多的長者,她有著不亞於對保憲舅父的敬愛之情。她雖然不知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