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把握這樣的機會,半年沒到就主動要求下堂?
怪不得,那丫頭態度如此囂張,仗著這般的主子撐腰,對著他毫不知收斂,在外混得如魚得水,甚至都不回來了。
想到這兒,他眸光一斂。
他在望秋樓見過墨紫後,以為裘三娘把她留在鹿角巷了。回府後卻從三弟那兒得知,墨紫隨裘三娘一起回來的。三弟說,墨紫分明是裘三孃的左右手,只要禁了她,裘三娘就動彈不得了。他是親眼見過那丫頭的本事的,的確可以想見裘三娘依賴她甚多。
但,禁得住嗎?
已經入了王府,那丫頭還是出現在望秋樓逍遙自在,什麼九爺的,等她續席,應酬好像忙不完。
那丫頭,究竟從哪裡出去的?
這片竹林是王府最深處,要不經敬芳園正門出府,除非是走小門從大伯那邊。可是大伯府裡內宅的丫頭也約束很嚴,出門必要大伯母所發的牌子,他不認為那和走自家的大門有什麼區別。
就只有屋後這面高牆了。他不願那麼想,但逼得他不得不想。
牆後頭,他知道住的是誰。
南德第一貪官
皇上讓元澄住進去時,他曾經極力反對過。因為,他不相信那傢伙所說的每一個字,相比之下,他更相信那傢伙會向皇上報仇,儘管元家的慘案確實有很多疑點,被冤枉的可能性很大,皇上有決心翻案。但是,換了自己,滅門之恨不共戴天,陷害他家的人要找,下聖旨的也要找,上一代沒了, 就找下一代。更何況那傢伙在南德權勢滔天的時候,是以一國報家仇的,現在說什麼只要找當年陷害的元兇,念著師恩的皇上信,卻別想騙過他。
一提氣,上屋頂,登牆頭,眼裡看到的景象令他微怔。去水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原本荒蕪的元府正大興土木?樓臺閣宇,涼亭水榭已有初模。稍遠處,燈火輝輝,隱有鼓樂歌聲。
他該佩服那傢伙嗎?不但說服了皇上,以滔滔不絕的治國論得了個閒官,還能讓工部為一個太學博士撥銀造府,日子過得歌舞昇平。這人,是黑暗裡滋生的蟲子,只要有一點點縫隙,就能迅速腐化周圍的一切。
大周太平景象之下,令人不安的陰影越來越濃,他們費了多少努力都揮不開,如今是更難了。
皺緊濃眉,他跳回去。想起在船上,墨紫對元澄諸多維護,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胸中就發悶。這兩人,八成已經見面了,而且墨紫就是借元澄的地方進出。他沒有他們互相勾結的證據,而單靠一面高牆,實在說明不了什麼。但有些事,是不需要證據的,因為心知肚明。
晚風輕送,他回頭望那排死氣沉沉的屋子,冷哼甩袖。
進了維風居自己的院子,綠碧仍在等他。
“二爺。”見等的人回來了,綠碧忙招呼小丫頭們給他打水洗臉換衣服。
“我說過,夜深就先睡,不必等我。”他,也就是蕭維,任人伺候著,坐下便倒茶喝。心中有火,得滅。
綠碧趕忙拿走蕭維手上的杯子,“二爺,喝茶不好睡,給您溫著一盅絲耳羹呢,我讓人端來吧?”
見蕭維不說話有些出神,綠碧便自己做主,叫小丫頭去端湯盅。
“二爺這幾日夜夜晚歸,想是城裡頭不太平?”綠碧不是什麼都不說的瓷娃娃。就是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不失分寸又不失個性,才得到蕭二的信賴,居里大小事都交給她管。
蕭維突然嘆口氣。
把綠碧嚇了一跳,趕緊摸他的額頭,怕他病了。
蕭維抓下她的手,定定瞧她。
雖然跟著這個男人已經三年,但綠碧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那般困惑,那般無奈,彷彿壓抑著,又彷彿要衝出來。他從來是剛冷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