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歆這丫頭……”我輕一哂,“隨她吧,不過讓云溪去告訴她一聲,東跑西跑的小心讓自己中了暑。”
婉然一福身道:“諾。看姐姐這幾日胃口又不怎麼好了,是不是請太醫來一趟?”
“到行宮再說吧。”我蹙了蹙眉頭,閒閒地撥弄著玉質戒指,“讓沈太醫來就好。”。
傍晚時終於到了行宮,在永樺軒安頓下來吩咐傳膳。一路顛簸,難免胃口不佳,簡單的吃了幾口就讓他們撤了去。語歆喜滋滋地來找我,笑眯眯地一福說:“這裡就是比宮裡強,風景好些,規矩也鬆得多了。”
我嗔笑著白她一眼:“風景好些只是個說辭,你啊,主要是喜歡這裡規矩少。”
她笑一笑:“被姐姐瞧出來了。”
元沂正學著走路,乳母在旁邊護著,他和語歆也熟了,見她進來著急得要跑過去。語歆低頭一瞧,迎上去兩步把他抱了起來,笑道:“這麼急,這是想我了?”
元沂摟著她的脖子笑著,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荷母妃。”
語歆一訝:“呀,這是頭一回叫我呢。”
我走過去刮一刮元沂白嫩的鼻尖,笑說:“他啊,這些日子明顯話越來越多了,那天在成舒殿,他坐在陛下膝上,父子倆聊了半個時辰,我在旁邊愣是沒聽懂幾句。”
語歆吐了吐舌頭,又問:“那陛下聽懂了?”
“……我估計也沒聽懂幾句。”
語歆“嗤”地一笑:“那隻能說陛下好耐性。”
和語歆閒說了幾句,紅藥稟道沈太醫來了。沈循入內一揖:“寧容華娘娘安,荷瑤章娘子安。”
語歆前福身還了一禮:“父親。”
我亦頜了頜首道:“這麼晚了,又一路勞頓,有勞大人跑一趟。”
沈循又一揖:“不敢當。不知娘娘如何不適?”
我啞聲一笑:“老毛病了,就是每年夏季都有的那些反應。食慾不振這些小事我本也不當回事,又不願讓陛下憂心。”
沈循瞭然:“娘娘請坐,待臣為娘娘搭脈。”
我落了座,也請語歆坐下,沈循搭脈沉吟半晌,沉緩道:“娘娘可有別的不適?”
我想了一想,搖頭說:“沒有了,實際上食慾不振也不如往年那樣嚴重。怎麼,大人是覺得有什麼問題?”
沈循點了點頭,笑道:“並沒有,只是覺得娘娘脈象較往日稍有不同,臣需得為娘娘改一改方子。”
我抿唇而笑:“多謝大人。大人,這樣的小毛病,日後可會有別的麻煩麼?”
沈循躬身答說:“娘娘,沒有什麼病是小病。但凡是病,總要用心去醫,如若不然,日後發展得如何,臣也說不準。臣聽陛下說,娘娘對自己的身子從來不上心,娘娘今後萬不可如此。”
我一愣:“陛下和你說過?”
“是,陛下常問起娘娘的情況,臣也如實回稟了。陛下都如此用心,娘娘您千萬保重。”
宏晅從未提起過他對我有這樣的關心,我也不會去想這些。因為我在御前服侍了許久,我看到的是每每有嬪妃身體不適,他會去問上兩句,賜下些東西,也就罷了,倒從未見過他著意去向太醫問誰的情況。
他對我,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沈循告了退,語歆也露了乏意,打了個哈欠道:“臣妾也告退了,姐姐早點歇著。”
我點點頭,她又向坐在一旁吃著糕點的元沂一笑,道:“荷母妃走了。”
元沂吃糕點吃得頗為專注,沒抽出工夫理她,她就癟了嘴,可憐兮兮地望著我。我被她的神情逗得一笑:“還好意思讓元沂叫你一聲母妃?自己都跟小孩子似的。”
她仍是癟著嘴,不依不饒,我只好去哄元沂,拿下他手中